狄南回去之后就一直觉得哪里不对,那个小妇人长相艳丽,举止轻佻,但人是李宴从逢西带来的,李宴又是她的相好,太过巧合凑到一起,他自然会怀疑。
“你跟李宴来了京城,还易容成这样,跟他进了镇国公府?”狄南终于知道她曾经说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了,她不肯跟他进京,却愿意没名没分地跟着李宴。
“对啊。”显而易见嘛。
狄南胸口憋闷,不仅是为自己,更是为她,“他让你这样跟他,你也心甘情愿?”
循柔眨眨眼,天真地说道:“这只是暂时的,等我讨好了婆婆,就能风风光光进门啦。”
如果是萧执听了这话,他大约会戳戳她的脑门,骂一句脑子进水了吧,但狄南不会这样,他在无语了片刻后,试图让她清醒点。
“你听我说……”
“嗯嗯,我听着呢。”
“他若真的对你好,就该秉明父母,三媒六聘地娶你进门,而不是让你易容成这般模样,没名没分地跟着他。”
镇国公府不会为李宴迎娶一个小寡妇,她讨好谁都没用,一开始就走岔了路。
狄南对上她澄澈的眼睛,停了一下,是他着急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会不懂,但她既然都明白,又为何还要这样做。
“怎么不说了,我走错路怎么办?”循柔弯了弯唇,“我现在该叫你什么呢,青山,世子,还是狄南,是叫这个吧?”
狄南张了张嘴,“叫我狄南吧。”
循柔点头,“好。”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这一年来,她音讯全无,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只留下一个豆腐坊。
他看到了张定,却找不到她,有时他都觉得之前跟她的那段相处时间,就跟做梦一样,梦醒了,她也消失了。
“你要做什么?”
循柔伸手指了一下,“进府啊。”
狄南看着她绕过他的身侧,不由得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勾勾他的手指,瞅了瞅他,柔声问道:“还要做我的相好吗?”
半天之内私会了两个相好,循柔很满意自己的高效率,高高兴兴地回到院子里,突然看到了李宴。
他今天休
沐么,早上的时候好像没看到他,循柔看了他一眼,就径自往屋里走,反正那天之后,她和他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他不管她做什么,她也不想理他。
循柔走到自个屋里,换了身衣裳,重新戴好面具,又在上面细细描绘出艳丽妆容。
往窗户上瞟了一眼,她缓缓走过去,推开一点窗子,朝外面看去,他正垂眸看着一盆兰草。
循柔神色冷淡地揪着发丝,只觉得他真是够矫情的,难道不应该讨厌他么,他心里就没点数?
她毫不迟疑地给了他否定回答,莫非他还要挑剔她不够真诚?
伪装得再好,也是虚伪透顶,贪名逐利的东西。
当然,换个立场和角度也可以理解成上进,但从她这里永远也得不到好听的。
循柔抿起唇,四下翻找了起来,不一会儿,她找出了那个机关盒子,又从发簪上敲下了一颗珠子,她把珠子装进盒子,对准他的背影,用力地摁了下去。
弹射出去的珠子嗖的一下击中背部,李宴闷哼一声,垂眸看到滚到脚边的一个珠子,他弯腰捡起,在手中捻了一下,抬眸望向循柔的房间。
那扇窗子早已关得严严实实。
循柔在府里安分守己了一段时间,木姨娘也不曾让人来找过她。
直到这日太子殿下突然登门,在镇国公府引起不小的动静。
“大小姐在世的时候,太子殿下都未曾亲自登门,如今登门拜访,是来看小姐的吧,可见殿下对小姐很是中意。”
李怜蓉脸颊泛红,“不可胡言。”
循柔碰到了李怜蓉和她的丫鬟,往后面避了避,听到她们的谈话,眼眸微动,萧执自己就不是个多有礼数的人,当他突然礼数周全了才要小心,天知道他打得什么鬼主意。
循柔想了很多可能,就是没想到他是来给她送药的,送个药需要这么大张旗鼓么?
她在花园里看到了萧执,除了萧执的护卫,还有李宴和李怜蓉,几个人好像是在逛园子。
“原来镇国公府还有如此美……人。”
萧执从假山后头把循柔拎了出来,看到她涂得跟猴屁股似的脸蛋,嘴角抽了一下。
搞什么?这样都敢出门?
循柔悄悄翻个白眼,这是新妆容。
萧执解下身上的香囊,放进她的手里,而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循柔握着香囊,对上李宴和李怜蓉的视线,她眨了一下眼,举起香囊说道:“我就是来看个热闹,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他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李怜蓉紧紧地攥着手帕。
李宴倒是神色平淡地看了循柔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