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宏轩喝多了还没有起来,被喊了起来。
老万在二层床上,床头挂个牌子,上面写一个大大的“病”字,干脆就不准备起来了。
班主任老师摘下那块牌子给扔到地上踩在脚下,气愤地拍拍床喊道:“赶快给我起来!太不像话,写个病字就不去上早操了?”
老万翻个身,对外露出雪白的屁股,又埋头睡去。
女老师和女生们“妈呀”一声全跑了,这在学校成为笑谈。
一九七九年冬,两年的学习生活已经结束,毕业分配是每位学生必须面对的问题。
按照分配原则,哪来哪去。
也就是说车宏轩和其他三位同学要回到古城市去。这时候有路子的和学习好的,已经被省直机关招聘完成,留大城市的学生也已经确定下来。
车宏轩知道情况不妙,自己可能无法留在这里。他找到系书记,得知自己和其他三位古城市的同学被分配到国防部门。
按照实际情况说,他们这四位同学将被分配到古城市东山里的几个小三线军工厂。那里条件非常艰苦,都是濒临倒闭的企业。
车宏轩曾经听说过,前些年一个厂子曾经发生过爆炸,把半个山头都炸没了。到那里去无论如何也没什么发展,甚至可以说这个书就白念了。
这天晚上,车宏轩请老万和老穆喝酒,问问他们有什么办法没有。
老万和老穆分配已经结束,都是非常理想的地方,所以喝酒的时候都非常高兴。
车宏轩说:“我现在被分配到军工企业,估计要去古城市的小三线。”
老万问:“不想去?”
车宏轩点点头:“还用说吗?想留下,你们俩有没有什么办法?”
老万不高兴地问:“早干啥了?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有关系也晚了,贫下中农讲话了,临上轿才扎耳朵眼那还能赶趟?”
老穆说:“我这边肯定没办法。”
车宏轩知道没戏,无精打采地陪两位同学喝酒。
老万见酒喝得没情绪,举起杯和车宏轩碰一下说:“老车你不要急,只要你想过来有的是机会,即使现在不行将来也一定行。我们这些人都不是吃干饭的,将来这里就是我们的天下,来,干杯!”
车宏轩和老万碰了杯说:“时不我待,不能等,明天就去问问。”
几人喝得不算愉快。
结账的时候老万拿出十块钱,花了三块多,第二天竟然没有找到那六块多,丢了。老万摇头晃脑,直翻眼珠子,怎么也没有想明白怎么丢的。哥三在以后相聚时每每提到此事,都会引来很多美好的回忆。
第二天早上,车宏轩起早来到管理部门。公办楼在一个交通岗的西北面,正面向东南八层,两侧是马路的六层,灰白色水磨石楼面。
正面大门紧锁,入口在西面,大门已经打开。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穿一身旧j装正在打扫门口。
车宏轩上前拿出准备好的一盒“大前门”,小心翼翼地递上一包烟,搭讪道:“大爷你好,请吸烟。”
“出去出去,没到点呢不要进来!”老人家没理他,操一口浓重的海边口音喝道。
车宏轩赶紧退到门外,仍然请老人吸烟。当时习惯就这样,见面递支烟,啥事都好办。
老爷子感到奇怪,上下端详一番车宏轩疑惑地笑了问:“礼下必有所求,无缘无故的给我烟是啥意思啊?看你还挂着学校的牌子,怎么学起这一套?”
车宏轩陪笑地说:“大爷,我是分配到这里的学生,来报到的。”
“八点半才上班呢,你干嘛来的这么早?”
“我怕找不到,便就早点来了。”
“你就先到收发室坐一会。”
车宏轩并没进收发室,而是跟老人攀谈起来。
谈到融洽时,车宏轩试探地说:“老人家,我家是古城市的,我可能要被分配到小三线去,想来这里找领导谈谈,看看能不能争取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