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不堪了!难怪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什么时候怕过喝酒?现在真是不行了,上气不接下气,再像年轻人那么闹腾会死在酒桌上!”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又聊了好一会,车宏轩请贺先生去吃饭。
给车宏轩印象比较深的是曹老板这顿饭不仅没有呜呜喳喳地点菜,更是很少说话,看来他这个人还真是能屈能伸的。
车宏轩点了熘肝尖,熘腰花,熘黄菜,煎丸子,又点了四道青菜。
点完菜,车宏轩对贺先生说:“这些天就让我们聂经理全程陪你们,这样也方便一些。”
“谢谢、谢谢。”贺先生没有反对。
正是这个原因,聂丽敏在陪同贺先生逛商场、逛大街的时候,把物资经销公司的业务搞定。
由于贺先生不喝酒,酒席很快结束。
第二天贺先生到铝窗公司签了玻璃订货合同,拿到定金。
第三天,贺先生夫妇和聂丽敏被曹老板接去,主管工业的副区长出面接待,联合办厂一事轻而易举地敲定。
逗留几天,收获满满的贺先生打道回府。车宏轩也算历史性地完成了一项任务,这改变了很多人的生活,当然也对他的人生产生极大影响。
一九八六年六月二十五日,聂丽敏的“丽敏物资经销公司”挂牌营业,招聘下岗男员工两名,目的是零售铝型材需要搬运。
在通知季馨让季明把材料单报给物资经销公司的时候,季馨不知道哪来的斜劲,竟然对车宏轩骂道:“从哪里搞来的骚老娘们?”
车宏轩被搞得哭笑不得,无话可说。
一九八六年七月二日,娟妈妈的饭店开业。车宏轩给起的名字叫做“山水情农家风味饭店”,开业后情况不错。
一九八六年七月十日,直属厂参加厂长会的领导乘火车前往上海,由上海换车去厦门。
梁经理安排这些大本营的领导在上海参观两天。
厂长会后,梁经理、李总工程师以及李达元和其手下的技术负责人将去日本和德国参观考察,准备按大公司要求,再上两条生产线。大公司现在已经明确提出,一九八七年铝窗公司的承包任务要翻倍,产值达到三个亿,利润七千万。
领导们走的当天,吴领导就把车宏轩叫过去,一边喝茶一边说:“都走了,现在家里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对业务也不了解,大事小情的都由你处理。当然,牵涉干部的事要交给我,我和梁经理联系了再定。”
车宏轩想想说:“小事我处理,大事及时汇报。”
“我和梁经理研究过,对你很放心。你要大胆工作,不要有什么负担。我和梁经理没几年了,将来铝窗公司属于你们的。”
两人谈了好一会。
自此,车宏轩在铝窗公司可以说是实权在握。大笔一挥就是钱,大嘴一张就是政策,令人羡慕且敬畏。即便梁经理出国回来,由于偏头痛,好多事情也是由车宏轩处理,车宏轩俨然成了铝窗公司大当家的。
七月末的一天晚上,正赶上周末,在李玉的再三努力下,车宏轩得以抽出时间请李玉、马战双吃饭。李玉、马战双一下班就来到饭店。
车宏轩和人事科刘科长、销售科萧科长、市场开发科唐科长加上几个销售大员,没事了也来喝酒。
路上,萧科长问车宏轩:“听说曹老板办了中外合资企业,挺厉害呀!”
走在车宏轩另一侧的唐科长说:“那有什么奇怪的?就像搞破鞋似的,你情我愿,眉来眼去的就勾搭成奸了!”
刘科长走在车宏轩后边,他接了一句:“萝卜快了不洗泥,现在正是挣钱的时候,谁有条件不干?”
车宏轩回过头说:“你说对了,挣钱的买卖谁能不干?”
到饭店后,萧科长几人上二楼包间,车宏轩和李玉、马战双坐在一楼散台。
李玉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兴奋地说:“没想到啊,我老弟会干到这种程度。在铝窗公司那是熊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在大公司那是窗户纸吹喇叭——名声在外,太厉害了!”
马战双说:“不仅是现在,就是当年在财务处他也跟我们不一样,坐在那里就有那个样,多大领导来了都得点头哈腰的,我们普通年轻人就做不到这一点。”
李玉说:“别的我不管,我女儿马上就要技校毕业了,别的地方不想去,就想去铝窗公司做会计,车老弟你得给我想办法。”
车宏轩一边给大家倒酒一边说:“问题不大。”
李玉说:“谢谢老弟!我看这个饭店每天可以卖到上千块,大公司各单位都可以签单,不得了啊!”
车宏轩摆摆手说:“我们喝酒,闲话少说。”
边媛笑呵呵走过来,车宏轩让大家点了几道菜,准备喝酒。边媛走到后厨窗口,向车宏轩摆摆手,车宏轩以为什么菜没有,便走过去。
边媛对走到身边的车宏轩小声说:“看到你旁边的那桌没有?”
车宏轩点点头说:“四个小年轻的?”
“今天是第三天了,前天那个大个的说他请,记账;昨天那个胖的、剃光头的说他请,记账;今天光膀子的那个说他请,估计还是记账。”
车宏轩想想,压低声音说:“要什么给什么,不要声张,只能忍耐。明天再来就是第四天了,也就是每个人都请一次,也许明天会给算账,以后就不会再来了。他们这种人还不至于无赖到那种天天来白吃的程度,这点事又不好去找派出所。”
边媛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得听从车宏轩的安排。不过她很气愤地说:“妈的,活人惯的!没见过这样的,还牛逼烘烘的!吃完这四顿如果再来,我找人收拾他们!”
车宏轩摆摆手说:“千万不要惹事,这些孩子肯定是大公司职工子弟,我们还不了解什么来头,不能轻易出手。”
“好吧。吃完饭别走,我有事。”
“什么事这就说,一会喝多了就搞不明白了。”
“蒋勇姐姐的饭店要兑出去,她身体不好,这样我就不回去了,就在这里干。”
“那就太好了!”车宏轩点点头,表示完全赞成。
“晚上陪我去蹦迪?”
“我受不了那个!”
边媛一撅嘴扭头走了。
车宏轩只好回去喝酒,席间几次跑到二楼去敬酒。眼看快结束了,没想到季明带帮人醉醺醺晃进来。
车宏轩赶快迎过去。他知道季明最近发财了,由于铝型材问题得以解决,季明签了好几项工程,预付款已经到手了。
“喂,车总!”季明看到了车宏轩,三步并作两步过来和车宏轩握手,喷着吐沫星子嬉皮笑脸地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一起喝,决不能含糊!”
车宏轩摆摆手说:“不行,我还有客人呢!”
“哪里的客人?哦,原来是财务处两位师傅!”季明赶快去见过李师傅和马战双,毫不客气地说:“拼桌,没什么好说的!”
李师傅不好表态,只是咪咪地笑。马战双也是喝黏酒之人,没什么好说的,喝就喝吧,反正都是熟人。
车宏轩说:“我们已经喝好了,马上结束了。”
季明大声喊道:“什么结束了?我已经是第三悠了,你们这算什么?”
话音未落,季明看到了那四位小年轻的,马上过去见一下,并告诉服务员:“车总的帐,这桌的帐全部记在我头上,明天送个空白支票压在这里,月底你们随便添!”
车宏轩不明白季明这一举动什么意思。
季明说:“这几个人都是地面上有头有脸的,摆点事还是可以的。”
车宏轩点点头。
季明说:“这个饭店的大锅炖做得很好,价格还不贵,今天我们全点了。还有扒肘子、酱猪蹄也不错,全来!每人十瓶老雪,不吃完决不收兵!”
闹闹哄哄,车宏轩只能又赔了一桌。
八月初,谢蕊芬如愿以偿地调进职工医院。
梁经理于八月五日回到公司,车宏轩准备八月八号陪同税务局蒋勇去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