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宏轩派于洋开车去送图纸。
待于洋在程主任办公桌边上坐下,外面突然传来呼喊声:“着火啦,着火啦!”
基建办几个人都慌张地跑下去。
于洋坐下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程主任办公桌前放了两份厚厚的投标文件,程主任已经把文件打开,应该是正在看。那时候都是议标,不像以后那样严格招标,因此招标文件管理并不严格。待大家都出去救火的时候于洋没动,见大家都已经下楼,他打开文件快速看起来,用了短短几分钟就找到了两份投标文件的关键之处。见时间还有,他甚至拿起笔做了记录。
失火的事原来是工地进口的棉门帘被土建的电焊火花点燃,大家浇水的浇水,扬沙子的扬沙子,三下五去二就把火给灭了。
土建有关人员拿来新门帘挂上。
程主任训斥一顿,和陈处长、小王一起回到办公室。
于洋把投标文件恢复原样,大模大样地又和大家聊几句,见没事了才内心兴奋地离开基建办。
回到公司,于洋马上去车宏轩办公室,带上门表情庄重地坐在车宏轩对面。
“有什么事吗?”车宏轩奇怪地问。
“意外收获,”刘斌神秘地说,“我了解到另外两个单位的报价,”他拿出纸条边看边说,“情况是这样的:一家是球体部分报九十八万,另一家是九十二万;幕墙和地弹门部分都超过三十万,顶部铁塔封闭都超过二十万。也就是说玻璃屋顶那部分单位平米报价超过三千,地弹门和隐框玻璃幕墙那部分单价超过一千,铁塔封闭每平米报价超过五百。我大概计算一下,几项合起来看我们报低了二十四五万。”
车宏轩警觉地问:“情报可靠吗?”
“亲眼所见。价格报得太低也是实力不足的一种表现,我意见立即重新报价,比低的高一点,比高的低一点,总体价格再加上二十四万。”
“你去把老史叫来。”
于洋去室内装修设计室把老史请来,几人商量一下,下决心重新报价。
决心下定后,老史说:“下礼拜商业大厦要开工,先期是土建活。我这边施工设计还没完,是不是让于洋帮我盯一段工地?”
“我没问题。”于洋极不情愿地说,他不想把精力浪费在销售以外的工作上,可公司的利益高于一切,他不能不去管理工地。
车宏轩看出于洋的无奈,可公司就是这个现状,便无奈地说:“于洋你临时过去帮几天,商业大厦毕竟是我们的重头戏,必须干好。老史你现在立即要物色一个好点的项目经理,我们不能浪费人才资源,让于洋陷在施工过程中。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销售是龙头,只有龙头舞起来我们才能腾飞。”
“好的,我知道了。其实可以跟谢厂长打个招呼,给我的印象是向远方公司的老师傅特别抗用,即便不太明白内装修也可以用,这些老师傅任劳任怨,用起来特别得心应手。”
车宏轩说:“没问题,你可以具体跟谢厂长谈谈。”
老史说:“还有,这两天木工就要回来了,得给他们安排住处。他们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进驻商业大厦工地,我要利用这段时间装修山海情农家院饭店和你家房子、我家房子,这样商业大厦和另外三处装修同时进行,避免木匠工开工不足。如果这样安排木匠可能就没办法去盘锦搞安装,对这样安排你有没有意见。”
车宏轩说:“就这样安排。木匠队伍回来住在生产车间一楼,把生产室挪到楼上和财务室在一起,一会我去找谢厂长叫他尽快办。以后铝合金工程全部使用专业安装队,这样才能保证进度和质量。”
老史赞成地说:“这个对,哪怕是费用高点也得认,小不忍则乱大谋。”
于洋又谈了一下这些天北京销售业务的事。
几人研究完,车宏轩去车间,老史和于洋去修改标书。
报价修改后,于洋和老史一起把报价送给甲方。一个星期后,一百四十九万合同顺利落笔,百分之三十预付款到位。
为了奖励于洋,车宏轩在蓝娟买房的小区花十几万给于洋买了一套九十多平米的房子,这在当时号称是两室一厅,应该是厅局级干部居住的标准。
于洋正要结婚,缺的就是房子,正抓耳挠腮的时候,天上掉馅饼,房子问题乃是人生大事,没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他哪能不激动?
于洋紧紧握住车宏轩手,热泪盈眶地说:“老板你放心,我这辈子就是披肝沥胆也鞍前马后为您效力。房子有了,结完婚我再没什么后顾之忧了,一定努力工作,争取在北京拿几个项目!”
车宏轩微笑着鼓励道:“我们共同努力,一定要把企业搞起来!”
在商业大厦的施工过程中,老史和于洋曾经为了赶进度,三天三夜没合眼盯在工地指挥。
商业大厦项目进行的并不顺利,由于甲方工程款一拖再拖,工程干到九月份才结束。到这个时候仍然有百分之三十的工程款没有到位,虽然这都是利润,可钱不到手总是令人提心吊胆。还好,春节前款项全部结清。
盘锦职工宿舍楼也干得不顺利,有十几户人家不是不在就是故意不开门,搞得工人没办法,只得耐心等待。
只有运输公司工程进展比较顺利,除了顶楼通讯塔维护雨棚没有施工,其余全部在供暖期到来之前交工。玻璃球体钢结构部分由江苏一家网架公司施工,质量好速度快,得到甲方一致好评。
这一年车宏轩的公司施工了三项工程,总产值将近五百万。实实在在讲,去掉给于洋买套房子,给老史配台松辽面包车,又给大家发了年终奖,留出下一年的启动资金,存到银行的现金是一百万。
在整个施工过程中,有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值得记忆,只是这些事没有普遍意义,只能遗憾地省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