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奏已经递上去三五日了,李斯却始终没有得到回音。∈八∈八∈读∈书,.≦.o≧
李斯很奇怪,自己深得嬴政信任,以往所提出的建议,嬴政总是言听计从,怎么这一次,反倒毫无音讯了呢?
就在李斯坐立不安的时候,有小宦官登门了。
李斯喜出望外,连忙把小宦官迎到了家中。
小宦官向李斯行了一礼,说道:“是陛下令奴婢来的。”
李斯连连点头,心想:本官自然知道是陛下让你来的。定然是老夫的奏折,让陛下龙颜大悦,因此对我有所褒奖吧。
然而,小宦官却没有说什么褒奖,而是微微一笑:“陛下令奴婢问一句,廷尉大人,可有子弟?”
李斯愣了,说道:“自然是有子弟的。”
显然,这个回答嬴政已经预料到了,于是小宦官马上说道:“陛下还让奴婢问一句,廷尉大人家中的子弟,可准备考科举?”
李斯犹豫了:“这个……”
小宦官又说道:“陛下说,廷尉身为朝廷重臣,自然可以举荐子弟入朝为官,举贤不避亲,陛下也理解。又听闻廷尉大人与丞相大人约好了。廷尉举荐丞相的子弟,丞相举荐廷尉的子弟,如此一来,子弟既能入朝,几位大人面上又好看。”
李斯头上的冷汗一下就流下来了: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他倒不是害怕嬴政看穿了他的把戏,毕竟满朝文武都在做这样的事。他害怕的是,陛下突然说这个干什么?到底有什么用意?
小宦官见李斯面色苍白,低声安慰道:“廷尉勿忧,陛下并无他意。”
李斯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陛下可还有其他吩咐?”
小宦官正色道:“陛下说了,廷尉的子弟,即便不需要科举,最好也学一学常识、文学、算学、策论诸科。于己于国,都是大大有利的。”
李斯连连点头称是。
小宦官又说:“陛下说,商君别院,今日开办了一个商君书院。里面延请名师,教授子弟,颇有成效。不少读书人在里面学习,既可以增长见闻,又是一个好去处。廷尉大人,何不遣子弟一行?”
“到了商君书院,认真的见识一番,体会一番。以往迷惑不解的地方,也就明白了。以往有误会的地方,也就可以解开了。眼见为实,总好过捕风捉影。”
李斯顿时愣了。
小宦官行了一礼,说道:“廷尉大人,陛下的话,到此为止了。”
李斯茫然的谢过了小宦官,然后将他送了出去。
李斯站在门口,心里面疑惑极了:“这是什么意思?陛下让我送子弟入商君书院?究竟有什么用意?”
李斯沉思了一会,最后吩咐管家,立刻备车,去王绾府中。
李斯和王绾商议了足足一个时辰,最后两人觉得,是李斯的密奏起作用了。
陛下看了密奏之后,已经对商君书院起了怀疑,但是又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不好对书院动手,因此他需要一个人,打入书院内部,获得一些消息,搜集一些证据……
商议到这里,李斯和王绾都激动的摩拳擦掌。
多少人前赴后继,都没有能撼动槐谷子,没想到廷尉只是上了一封密奏,就让陛下对槐谷子起了怀疑。▲≥八▲≥八▲≥读▲≥书,.√.≧o
王绾和李斯都很欣慰的想:我等,毕竟是国之重臣啊,与他人不同,陛下自然是格外看重我们的。
最后王绾和李斯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最后这两个人觉得,派遣子弟进入商君别院,最好不要暴露身份,免得引起槐谷子的警惕,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李斯有一长子,名叫李由,在数年前已经得了官职,由他入商君别院,自然不合适。幸而李斯还有一个少子,名叫李渔,年方十五。这个李渔好静不好动,一直呆在府中,未曾抛头露面,认识他的极少,由他出面,再合适不过了。
两人商量好了之后,李斯就兴冲冲的回去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李斯当日就命家人,把李渔送到了商君别院。只是招生名额已经满了,商君别院不收。
李斯无可奈何,只能多方打听,不知道拐了多少道弯,终于找到了一个叫黄牛的人,据说此人有门路。
最后,在黄牛的鼎力帮助下,李斯花了十倍的价钱,李渔终于入学了。
当然了,李渔的名字虽然没有变,但是身份变了。他谎称是咸阳附近,某个李财主的儿子,而并非是廷尉大人的少子。
办成了这件事之后,李斯长舒了一口气。想想那么多钱财,都打了水漂,有点心疼。但是又想想如果能扳倒槐谷子,由自己辅佐伏尧登上皇位,那回报倒也丰厚。
李斯的儿子入学,李水并不清楚。实际上他确实当了撒手掌柜,对书院的事情,不太过问。他最近正在忙着收集签名。
最近李水带着人,在咸阳城中挨家挨户的拜访,拜访每一位朝臣,请他们写下自己的名字,再写一句格言警句。
对此李水解释说:越来越觉得自己读书太少,水平太低,因此想要认真学习一番。想要以诸位才华横溢的大人为榜样。这些格言警句,是要装裱起来,挂在书房当中的。
对于李水的要求,所有人都答应了。没别的原因,因为大伙难得看见李水这么客气,当然要好好体会一番被谪仙恭维的感觉了。
三天之内,李水收集到了所有人的字迹,然后拿出来当日的那份奏折,开始一一核对笔记。
半个时辰之后,他一拍几案:“原来是这个姓李的老狗。”
这一声大喝,吓了李信一跳,杯里的酒都撒出去了一半。
李信有些不满的说道:“槐兄,你这是骂谁呢?”
李水愣了一下,说道:“我在骂李斯。唉,咱们大秦,姓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不小心就误伤了。”
李信端着酒杯走过去,问道:“给陛下写密奏的人,查出来了?”
李水点了点头:“查出来了,是李斯。这些朝臣,亡我之心不死啊。”
李信好奇的问:“你打算怎么办?”
李水想了想,说道:“不怎么办,提高警惕,静观其变。毕竟这李斯,是个治世良才,还有点用处。而他的密奏,也没有要把我除之而后快,算是政见之争吧。”
李信纳闷的看着李水:“槐兄,这可有些不像你啊。依照你的脾气,不应该斩草除根吗?”
李水趴在几案上:“整日打打杀杀,我也累啊。”
…………
“整日打打杀杀,你们不累吗?”会稽太守一脸苦笑的看着项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