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也有些兴奋,纷纷感慨说:“想不到啊,槐谷子与李信二人,只带了三千人,便救出了会稽王。这李信,确实是一员猛将。”
嬴政又问那小卒:“项梁可抓到了?”
小卒说道:“越王山之围解后,会稽王担忧陛下牵挂,立刻命小人前来报信。小人临行时,项梁只余三百败兵。李信将军引三千人紧追不舍,或许现在已经斩杀了项梁。”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
王翦在旁边听得有点茫然:“什么?项梁被杀了?那我还怎么出兵?那我王氏还怎么翻身?”
他心中急躁,忍不住说了一句:“或许,有人好大喜功,谎报军情也是有的。”
那小卒勃然大怒,喝道:“你说什么?”
王翦心中不快,对方只是一个小卒而已,竟然敢跟自己这么说话?不过看看这小卒满身血污,精神昂奋,估计大战了二十余日,又狂奔了十余日,精神都有点不正常了,于是王翦没有和他计较。
旁边的嬴政淡淡说道:“王翦,你说谎报军情,是何意?”
王翦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李信,确实是一员猛将不假。可楚地不比匈奴。他能数月之内,平定匈奴,那是借助了沙提烈与冒顿的矛盾。换而言之,平定匈奴,智谋为首功,武力为次功。当日哪怕不是李信,换个别人,依然能建立此不世功勋。”
“而楚地,比匈奴复杂十倍。楚地百姓,是敌是友,难以分辨。更何况,李信曾经在楚地战败,此次为了一雪前耻,定然贪功冒进。老臣认为,或许李信与槐谷子败了,又耻于承认,因此派人在这里谎报军情。”
那小卒忽然狂叫了一声:“小人从未谎报军情。谪仙与李将军,神威盖世,又岂会战败?”
小卒左右看了看,忽然说道:“你若不信我,我以死明志。”
随后,小卒向石阶撞过去。只听到一声闷响,头破血流。
众人齐声惊呼,嬴政急道:“救人,快救人。”
有几个人跑过来,连忙用布裹住了小卒的头颅。他的脑袋已经撞开了一个大豁口,鲜血流出来。
有些人则嚷嚷着:“先用酒精,再给他缝合。”
议政殿前乱作一团,有小宦官要把小卒抬走治伤,但是小卒却挣扎着不肯走,气若游丝的说道:“陛下,会稽王苦战二十余日,何其艰难?谪仙与李信将军奔波千里,何其不易?如今有人身穿绫罗,养的身躯肥大,却在这里大放厥词。小人心中剧痛难当。”
嬴政走过去,说道:“你放心治伤。朕即刻命人查探。待真相大白之后,诬告者反坐。”
小卒听了这话,顿时放下心来,停止了挣扎。很快,他彻底晕过去了,那几个小宦官,匆匆抬着他走了。
王翦有些茫然的站在那,满脑子都是:诬告者反坐?老臣并非诬告啊,只是合理的怀疑一下,这样也不行?
“王翦!”嬴政忽然厉声喝道。
王翦打了个哆嗦,心情复杂的说道:“老臣……在。”
嬴政淡淡的说道:“你熟悉楚地,朕命你立刻率军,进入楚地。若项梁之乱尚未平定,则平叛灭贼。若项梁已死,则率军清除其余党,震慑宵小。”
王翦躬身领命。
满朝文武,都有点同情的看着王翦。
刚才小卒竟然甘愿以死明志,会稽王有没有被救出来,已经昭然若揭了。王翦偏偏要多上一嘴,这不是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