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后面追赶,他们逃入了一处民宅,胁迫了百姓。为了救下百姓,我们只能派了神箭手,射杀他们。”
“如此一来,杀他们两个人,就合情合理了,甚至有可能受到嘉奖。”
“至于他们两个的尸体,可以说他们临死之前,不小心碰倒了油灯。所以民宅内燃起大火,他们俩都被烧死了。如此一来,他们是不是受过拷打,就无法从尸体上辨别了。”
心腹恍然大悟,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
随后,心腹又问:“我们诬告槐谷子,有可能告赢吗?”
赵佗摇了摇头:“槐谷子,狡猾啊。而且颇受陛下宠信,哪有那么容易告赢?最为关键的是,我们只有两个死人的口供,胜算很小。”
心腹懵了:“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还要状告槐谷子?”
赵佗呵呵一笑:“本将状告槐谷子,那是告给廷尉大人看的。给廷尉大人出气的。只要他出气了,咱们才可以受到重用。”
“因此,我们这一次不是要真的让陛下相信槐谷子谋反,只要逼得槐谷子百口莫辩,让他很狼狈,就算是成功了。”
“你放心,只要有廷尉大人在,即便告不赢槐谷子,咱们也不会有事。”
心腹连连点头,然后有些不踏实的问:“廷尉大人,当真会保我们吗?”
赵佗嗯了一声:“若我们有罪,陛下已经下令责罚,那样的话,廷尉大人有可能明哲保身。现在我们无罪,廷尉大人为何不保我们?本将在军中,也是有些分量的。”
心腹放下心来,然后对赵佗说道:“那么末将就在今夜行动了。”
赵佗嗯了一声:“前面就是高山县,在县中安排这一切吧。众目睽睽之下,也有不少旁证。不过,你要做的仔细一些,不要让人看出来,是咱们刻意安排的。”
心腹说道:“小人明白,大人放心吧。”
当赵佗带着三千人,浩浩荡荡来到高山县城跟前的时候。他看见城门前有一大群人正在迎接。
原来是已经得到消息的高山县令,带着人出来了。
赵佗满脑子都是嫁祸李水的事情,所以骑在马上懒洋洋的,直到走到近前才跳下马来。
高山县令名叫柏暑,身材肥胖,整天笑眯眯的,是个挺和善的人。听说赵佗军要进城买粮,早早的就带着人等在这里了。
柏暑看见赵佗下马,一脸热情的迎上去:“将军远道而来,着实辛苦啊。本官已经备下了酒宴,为将军接风洗尘。”
赵佗拱了拱手:“多谢大人了。”
一路上,柏暑殷勤备至。
柏暑如此殷勤,倒不是因为官职高低。纯粹是因为赵佗乃是从咸阳城来的。在他这个偏远地方的小县令看来,算是天子身边的人了。
两人正走着,忽然来了一阵风,将柏暑的袍子吹起来了。
赵佗无意中看见,柏暑的里衣当中居然打着补丁。
赵佗咦了一声,极为好奇的说道:“大人竟然如此清贫吗?”
柏暑愣了一下,然后苦笑了一声:“将军想必也看到了,本县多山,农田狭小,百姓们生活的较为困顿。不久前发了一场小洪水,淹没了不少良田。”
“有数千百姓衣食无着。本官无可奈何,只能联合县中的富人,捐出钱财来,帮着那些百姓度过灾荒。”
“钱都捐出去了,故而本官的衣服,也就只能节俭着一些了。”
赵佗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赵佗兴致缺缺,而柏暑却来了兴致。
他甚至有些得意的说道:“不过,再过上三五年,将军再来看的时候,本县便不是这番光景了。到那时候,人人富足,家家安康,实乃人间乐土。”
赵佗好奇的问道:“大人为何如此笃定?”
柏暑说道:“只因本县要改名了。这奏折已经写好,正要派人送往咸阳。”
赵佗都怀疑自己听错了:改个名字就可以人人富足?
他问柏暑:“贵县要改成什么名字?”
柏暑神神秘秘的说道:“要改成谪仙县。”
赵佗一踉跄,差点摔倒:“谪仙县?”
柏暑看见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笑眯眯的说道:“将军不要怀疑,你没有听错,便是谪仙县。商君别院的那个谪仙。”
赵佗差点一剑砍了这个柏暑。
这不是成心给人添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