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说完之后,发现大伙都没有反应。顿时失望至极,忍不住叹了口气:“众人皆醉我独醒啊。”
忽然,不远处的韩枚咣当一声,坐倒在地了。
众人吓了一跳,连忙向那边看过去。
只见韩枚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的两条腿软的像是面条一样,根本使不出力气来。
李信指着韩枚叫道:“他果然是反贼,被槐兄的证据吓破胆了。”
朝臣们都咦了一声。
赵腾忍不住向李水说道:“你方才说了什么证据,把他吓成这样?”
李水幽幽地说道:“方才本仙说的口干舌燥,莫非内史大人一个字都没听?大人身居高位,却在朝堂之上神游天外。”
“这是不把朝政放在眼中,不把天下放在眼中,不把陛下放在眼中啊。这迹近谋反。”
赵腾:“……”
来了,果然来了。
谋反指控有可能迟到,但是绝对不会缺席。
李水又扭头看向其他的大人,那些朝臣都缩了缩脖子。
按照李水的标准,他们刚才都做了反贼。
淳于越很机智,他抢先说道:“谪仙,方才赵腾大人没有听清楚,那你就再说一遍好了。”
周围的朝臣都使劲点了点头。
赵腾有点无奈的看着这些人,心想:都说淳于越贤良方正,可这老头真要坏起来,也挺坏啊。这是把我推出来挡箭了。
李水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有诸位大人求情,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给赵大人讲一讲,这韩枚是怎么造反的。”
李水清了清嗓子,说道:“韩枚,虽然在我大秦担任官职,但是祖上是韩人,而且他与故乡之人,从来都没有断了联系。”
“数日前,有故国之人找上门来,要韩枚帮忙,做一些祸乱朝纲的事。”
“起初的时候,韩枚不答应,但是那人晓以利害,韩枚就同意了。”
“于是乎,他悄悄的安排了一个贼人,命这贼人谎称是从北地郡回来的。声称是在伏尧的治下,无法生存,因此逃到了咸阳城。”
“借此,韩枚和他的同党,希望打击伏尧公子,顺便打击我,再顺便搅乱朝廷。”
朝臣们面面相觑,有不少人心中都在想:打击你?那不是正本清源吗?怎么是搅乱朝廷?
不过这种想法,朝臣们也只是在心中想想罢了,并不敢说出来。
这时候韩枚已经硬着头皮站起来了,他对李水说道:“谪仙这些话,可有证据?空口无凭,不要诬陷我。”
李水说道:“刚才你已经被吓得瘫倒在地了,这还不是证据吗?”
韩枚深吸了一口气,对李水说道:“谪仙误会了,我幼年之时,右腿曾经受过伤,有腿疾。方才腿疾发作,疼痛难忍。因此我面色苍白,全身颤抖。”
李水呵呵笑了一声:“你这狡辩的功夫倒也不错啊。”
淳于越低声说道:“谪仙方才提到,当日诬陷伏尧公子的贼人知道一切。既然如此,我们将贼人从牢房之中带出来,详细审问不就行了?”
李水叹了口气:“可惜,前天有刺客,把贼人给杀了。”
朝臣面面相觑。不少人都想:怪不得你在这里东拉西扯,始终不拿出证据来,原来没有证据啊。
李水接着说:“不过,贼人虽然死了。但是只要查一查前天谁曾经进过牢房,也就一清二楚了。”
李斯看了李水一眼,微笑着说道:“听谪仙的意思,已经知道是谁了?”
李水点了点头:“不错,我确实知道是谁。前天进出牢房的人中,有狱卒,也有犯人。狱卒来来往往,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如果狱卒要动手,他们早就动手了。”
“不过,前天牢房之中去了一个犯人。这犯人名字叫羊尾,他的罪名是忤逆不孝,和父亲顶撞了几句,因此被送到了牢房之中。”
“但是我让人查过了,这羊尾根本没有父亲,是个孤儿。曾经被韩枚的管家,韩甲收养。这个羊尾对韩甲,对韩枚,都忠心耿耿。”
韩枚牙关紧咬,一言不发。
这个表情,你可以理解为他怕了,在强行忍耐。也可以理解为他的足疾犯了,在强行忍耐。
淳于越说道:“如此说来,这个羊尾,就是杀死贼人的凶手了?”
李水说道:“正是。”
淳于越说道:“这个简单,把羊尾带上来,一问便知。”
李水叹了口气:“然而,昨天羊尾被罚作城旦,在城墙上执勤的时候,不慎跌落下去,摔死了。”
朝臣:“……”
说得这么热闹,还是一点证据都没有啊。
淳于越摇了摇头。
李水笑呵呵地说:“姐丈莫要失望。与羊尾一块守城的人曾经说,他在临死前,一直念叨着什么天打雷劈,什么晴天霹雳,什么天罚,什么触怒上苍。可见分明是做了亏心事。”
淳于越有些不快的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虚无缥缈的事,岂能作为证据?”
韩枚也勉强露出个笑容来:“谪仙莫不是随便找了个死人,在他身上编排一些事,就来诬陷下官?”
李水慢条斯理的说道:“那倒也不是。人虽然死了,但是我还有一些证据。”
李水向嬴政拱了拱手:“陛下,臣恳请乌交把证据拿上来。”
嬴政点了点头。
随后,乌交抱着盒子进来了。
众人一看,发现是一个留声机。
乌交把盒子放在地上,又取出来了一个竹筒,然后缓缓地摇动手柄。
随后,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大人让我救你出去。”
然后是另一个声音:“当真?”
之前那人说道:“自然是真的。”
随后,噗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一声惨叫,就再无声息了。
李水说道:“里面这个声音,便是刺客与贼人的声音。认识羊尾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总有那么几个,只要把他们叫过来加以辨认,一定可以知道刺客的身份。”
韩枚硬着头皮说道:“然而,有些人的声音相似,这也不一定就是羊尾。”
李水笑了,他缓缓地从身上拿出来一张纸:“如果加上这个呢?”
韩枚看了一眼,忽然惨叫了一声,整个人像是见了鬼一样,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