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赵乾寻声赶来。孙立道:“赵兄,怕不是小玲珑在喊我们,咱们姑且沿梯子下去一看。”
于是赵乾钻到孙立怀中,孙立便顺着梯子进入井中,每下一级都踩得梯子‘咯吱’作响。下了约莫十几级,孙立抬头看一个圆圆井口,往下看也是一个井口别无二致,正纳闷,又听见小玲珑声音:“孙立、赵乾,你们还活着吗,喂——”
赵乾大喊:“我们在这儿。”
这一喊不要紧,孙立忽觉得身体上下倒转。
“快爬上来,快”小玲珑趴在上面井口喊道。
孙立顾不上思索,连忙往上爬,终于爬出井口,四下一看,自己站在一处破败的小院里,面前是小玲珑和一个拾柴的老婆婆。
小玲珑道:“我遣去玄马,在这附近找寻你们,正没有头脑儿,忽然听见你在井中大叫‘赵乾、赵兄’,于是将院中这架竹梯放到井中。”
孙立听后点点头,然后前言不搭后语地描述方才半日遭遇,老婆婆听了微微皱眉,她推开房门道:“前些年这里住着一个教书的薛先生,听说考了多次功名都没考中,后来他上了年纪,转为加工竹篾竹筒为生,再后来就靠周围村子的村民接济,直到有一天他人不见了。有人说他被老家人接走了,也有人猜他不记路途走丢了,还有人说他年老眼花掉到井里了……”
孙立闻听此言,走进屋内,只见一张木制书桌布满蛛网,桌上躺着一管秃笔,上刻“竹僮”二字。又有两方镇纸,拿起来凑着光,一书“牛角挂书”,一书“马到成功”。石砚里墨汁早已枯干,龟裂剥蚀。几张纸都覆了厚厚灰尘,首页留有文字,掸去灰尘只见上面蝇头小楷“《忘穷斋小记》,曰:‘甘罗发早子牙迟,彭祖颜回寿不齐。范丹贫穷石崇富,八字生来各有时。’吾生有涯,忧愁无涯。功名不遂,造化弄人,老病相催,贫穷交加。退读老庄,浑然忘我,出示金经,尘虑颇消。浮生半世,可谓蹉跎,悠游度日,箪食瓢饮。片瓦遮雨,方丈容身,岁月其去,乐而忘之。斋名‘忘穷’,是以志之。”
孙立读罢,仍将两方镇纸工整地放回原处,心下颇为感叹。再移步,脚下踢到赵乾,赵乾正面对一个老旧书箱,上面满是窟窿,想必是被老鼠咬穿。
“我刚数过,大大小小九个老鼠洞。”赵乾道。
孙立正待搭话,老婆婆抢道:“是我耳朵不好了么,刚才是不是这只鸭子在说话?”
孙立正欲设法遮掩,忽听得“喵呜——”一只白猫跃到众人跟前。
“喵喵,别怕,快过来吃吧。”老婆婆赶忙掏出碎馒头放在地上,“这只猫也不知道几岁了,薛先生不见后,也没人喂它,我每次过来捡柴都会带点吃的……”
小玲珑拿出“三界伏魔荷花碗”,往里面倒点水,放到喵喵跟前。
孙立看这只白猫通体雪白,只头顶有一块黑毛,这种猫有名唤作“将军挂印”。
大白猫吃完馒头,绕到孙立腿边来回不住磨蹭,很是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