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闲阁主看向管事,很快管事又带进来一个仆人。
仆人:“我曾进来送了一次果盘。”
“你当时看到什么?”
“伏公子在打坐。家主不许我入内,果盘隔空召走,便打发我离开。”
好吧,事情跟伏衡华无关。
傅家众人此刻终于确信,同时他们注意力放在另一件事情上。
下任家主是谁?
伏桐君听到这,怒瞪方东源二人:你们站在门口,就没发现两个仆人过来送东西?
方东源苦笑,不自觉摸了摸手中扳指。
傅玄星挠头:“我现在记忆有些乱,没想起来。对啊,当初我和方大哥站在门口聊天等六哥出来,的确见到两个仆人过去送茶点、水果。”
然而更多的事,这俩人谁也不知道了。
方东源只是记忆模湖地记得:傅玄星进去,然后衡华进去——只少了两人替换的一小段记忆。他隐约记得自己和伏衡华、傅玄星各自聊天的内容。
但傅玄星就惨了。
自打来天魁阁后,记忆几乎全没了。自己如何见祖父,如何出来,再如何找伏衡华进去,通通忘记。
只记得最后半个时辰和方东源说话的一些模湖内容。可记忆混乱,连这部分内容也很混乱。
伏桐君望着二人,眼神十分失望。
两个废物,连谁出手把你们记忆抹除,你们都没有一点感知,警惕心太差了吧?
她走到尸体面前。
如今傅家人研究遗嘱,尸体边上的人纷纷散开,倒给了她时机。
伏桐君仔细观察,除还阳印和两个伤口外,尸体上根本看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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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伏衡华无察觉之际杀死一个元婴宗师。这个宗师还没有反抗的机会……甚至随后能轻易离开,让门口二人失忆。只可能是宗师或者劫仙吧?”
这样的人物出手,为何不把伏衡华一并杀了?
因为他身上的秘宝?还是另有缘由?
这时,伏瑶轸轻轻推了一下,她扭头看过去。
几位傅家阁主邀请伏衡华前往他们的星阁做客,诸人正僵持着。
自伏衡华提及“下任家主”这个消息时,屋内气氛顿时变了。阁主们彼此眼中戒备,似乎在提防着什么。
“除锦盒外,父亲交给衡华贤侄的,应该就是开启锦盒的天罡星咒。贤侄如今得知这道口诀,难免会被宵小之辈窥视。不如来我天雄阁暂避,我来保护你。”
“算了吧,你那一脉才有几个人?还是来我们天勇阁吧。”
“诸位别争了,还是让他来天闲阁比较安全。到底,我的修为比你们高,能保护贤侄不被‘凶手’二次偷袭。”
虽然那个凶手没有下杀手,肯定就没打算针对伏衡华。但这不耽搁众人拿此为借口,来“保护”伏衡华安危。
毕竟,他得知的口诀关乎自己成为下一任家主。
“等一下——”洪昌乙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就没人关心傅前辈?不如,大家招魂一次看看?”
看到众人仿佛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洪昌乙退后两步。
“我们早就试过,父亲魂魄失踪,没有回归星天,但也无法召唤。所以,我们才以询问的方式寻找凶手。”
最初进来的那几位阁主之所以来不及询问情况,就是因为他们忙着招魂。
可结果是魂魄了无音讯。
因此,伏衡华掌握的“临终遗嘱”,可能直接关乎下一任家主的传承。
旁边的宾客们瞧出气氛不对:
“前辈这一走。傅家的琼天大礼是不是就要终止?我们不如离开……”
“不,大礼继续。我家有人要证道,但此人并不是父亲,”天闲阁主道,“诸位依旧可以观礼。”
不是傅家主?
傅家还有另一位宗师?
众人露出惊容,唯独衡华波澜不惊,往天闲阁主身上看了看。
“前辈,你家要突破的那位,真的是‘人’吗?”
天闲阁主嘴角一抽,看向这个人精一样的年轻人。
“那位现在是准备最后一搏,正在闭关吗?家主出事,她有没有反应?”
傅家是图腾灵即将渡天雷劫?
图腾灵还能渡劫成仙吗?
宾客听出衡华话语中的隐意,一个个神情震惊。
“已经联系过了,但眼下‘木灵阁下’没有回应,应该在闭关。”
“贵府上的图腾灵,但愿没有出事。”
衡华没头没尾说了一句,几位阁主纷纷色变,低声派人去某地查看。
只是衡华提及“图腾灵”,几位阁主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纠缠凶手之事。
一面筹备父亲的丧礼后事,一面继续安排“琼天大礼”。
至于伏衡华,他拒绝所有人的邀请,执意留在傅玄星故居等“琼天大礼”。到底有灵劫洞的身份在,众人不好逼迫,只能任由他随傅玄星离开。
在天魁阁门口与五行道众人、祝玉梅、萧琼道别。
伏家一行人急匆匆护着伏衡华赶回故居。
“我又不是琉璃捏的小人,何必如此谨慎?他们还能吃了我不成?”
啸鱼二人在故居等消息,见众人回来,赶紧迎上来。顿时,就听到衡华对哥哥姐姐妹妹的抱怨。
“你卷入他家的继承人之争,太危险了。”
伏瑶轸神情肃然。
“他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伏向风忧心忡忡道:“傅家每次家主换代,必有一场内战。上次死了十几个金丹修士,再上一次连元婴宗师都死了一位。如今你插手这件事,还有什么遗嘱。这摆明——哎——你俩跟祖父联络了吗?”
“联络了。老太爷已托人赶来。”
“他老人家不亲自来一趟?”
“老太爷去天素宫了。”
伏衡华、伏桐君异口同声:“祖母要化婴了?”
看到彼此眼神中的喜悦,伏衡华笑道:“行了,行了,一点小事,何必劳烦祖父亲临?傅家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吧。对了,啸鱼,先去给玄星准备衣服。他今夜开始,要去跟傅家人一起守孝。”
“哎?”
傅玄星记忆模湖,至今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
自己出门一趟,怎么祖父就没了?
怎么没的,最后跟自己说了些什么,自己根本记不得了。
“守孝?对啊,我该去守孝的。”
傅玄星喃喃自语。
方东源狠狠一拍他后背,对衡华道:“你眼下不方便外出,留在这里比较安全,我陪他去。”
衡华:“有劳了。”
他也不乐意往别人家的灵堂上转悠。
“我也去吧。”伏桐君忽然开口,“对于傅家主的死,我打算查一查。”
“查?查什么,查凶手吗?”衡华拿起茶杯,递到啸鱼跟前。
看着本就在他手边的茶壶,啸鱼叹了口气。走过去把茶壶提起,为他仔细倒茶。
“反正牵扯不到我,有什么可查的?傅家内斗,我们只管看着吧?”
“还是查一查吧,至少让傅玄星安心。毕竟……”
毕竟是他祖父死了。
伏桐君不清楚傅玄星跟祖父的感情有多少。
但将心比心,若是自家那个倔老头出事,自己真敢去shā • rén的。
傅玄星舒了口气,重重点头:“我虽然没见过祖父几面。但父亲对他并无怨恨,言语间颇为敬重。就算……就算是为了父亲……”
可想到那个根本不喜欢自己的父亲,傅玄星重重一叹。
“总之,如果他老人家死于非命。那我就有义务帮他报仇。”
“行吧,你们要去查,那就去查吧。”衡华满脸无所谓的姿态。
“你这家伙……你第一个接触尸体,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或者说,你认为凶手是谁?傅家人?那个图腾灵?”
“凶手?唔……姑且这么称呼吧。我的确认为那个人是傅家人。我认为这是傅家内斗,我们没必要掺和。”
刚才试探一句,衡华立刻明白图腾灵的处境。
眼下他考虑的,并不是如何找出凶手。而是满脑子思考“图腾灵”的本质。
如果自己能解剖或者解析一个图腾灵,或许能更明白其核心本质吧?
自家河洛不能动,但眼下有一个机会……
伏桐君见他无所谓的模样,气急:“纵然傅家不追究,但你可知道,眼下嫌疑最大的人是谁?传扬出去,你名声还要吗?”
“是我啊?还用问吗?”衡华举起手,再度亮出“血魔流光斩”。
“目前看,最后一个接触的人是我。傅前辈身上的流血伤口,有可能是我干的。屋子里面的第一现场又是我破坏的。很明显,这是掩人耳目嘛。
“再说shā • rén的可能性。我可以确信,那的的确确是傅前辈,是一位元婴宗师。但能在我无知无觉间得手,几乎不可能。加上身体被我触碰,摆出还阳印。会让人往另一个方向联想。是我趁他不备,下手偷袭。所以他身上必然存在我的痕迹,为了避免被怀疑,我特意去摆弄还阳印。”
伏向风无语:“你既然知道,干嘛还去碰尸体?”
“时间来不及啊。如果我不帮傅前辈缔结‘还阳印’,后续可麻烦了。”
伏向风等人哑然。
的确,复活之事虚无缥缈,对修真者也只是一个传闻。
但做与不做,那是两回事。
衡华轻叹道:“修真家族乃至宗门师徒,但凡有条件的,在长辈寿终后,都会以种种秘术安置长辈遗体——
“若不这样做,那傅前辈未免太凄惨了。
“怀疑对象之类的,我目前没什么可说的。思路嘛——或许可以再研究研究现场。”
衡华道:“傅家施展招魂术时,我也在施法进行现场还原,但无所得。有人提前在天魁阁布置。那里面无法对过去发生的事进行回朔。我
认为,布置这个‘禁场’的人,跟这件事的关系很大。”
伏桐君听罢,心中有谱。
摇身一变,她换上素白男装转身出门。
可就在离开故居那一霎,她的面容逐渐开始变化。
这时,耳畔传来细碎的风音。
“你敢拿我容貌出去招摇,回头我就把你锁铜棺里沉海。”
“——”
伏桐君顿足,气急回应:“你当我傻吗?这时候,你方便外出吗?”
说完,她径自离去。
衡华往伏向风处看了一眼。
伏向风正对伏瑶轸念叨。
“我回头去打探消息,你在这里看着这小子。这小子惯会作弄卖乖。你看好他,别被他湖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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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向风清楚,伏衡华说出来的话,肯定遮掩了许多。
但眼下他搅和到傅家传承上,傅家未必肯让他安心在这里躲清静。
“必要时,把他闹事画面拍下来。回头送去给老爷子看。”
好毒啊!
伏衡华看伏向风眼神变了,立刻歇了提醒他的念头。
就让伏桐君闹去吧,最好再牵扯几桩姻缘出来,让他头疼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