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细凤寡老婆子,家里没有劳动力,靠自己每年就种两亩地瓜挣点糊口钱,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
今年村里卖西瓜地瓜,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两千的进项,只有张细凤,拿的是两百多。
加上她带七七去镇上花用掉的,那两百来块剩下的怕是不多了。
大家伙心头五味杂陈。
张细凤笑道,“老村长,村里的事情可不能撇下我,这钱虽然不多,也是我的一份心意。再说我是量力而为,能出多少我心里有数的。这一百块里,还有七七的两块零花钱呢。”
本来有些沉闷的气氛,被她这句话给逗的,大家伙都乐了。
七七被笑得不好意思,小脑袋跟扎猛子似的埋在老妇人腿上,久久没抬起来。
“好,我记上!张细凤,九十八元!七七,两元!”陈建和声音浑厚,一句话字正腔圆。
七七,“……”这会是真把小脸黏在婆婆腿上了。
好羞呀!
院子里笑声越发张扬。
落在人耳里,却听出浑身暖意。
老李头狗蛋奶跟狗蛋,一家三口已经走出来了,就站在人群后,没有上前。
于一声声报数登记声,一阵阵笑声中,老人孩子身上的灰暗无助渐渐消散。
眼泪依旧不停的流出,老两口频频抬手抹去,脸上却溢出了笑容。
狗蛋紧紧咬着嘴唇,看着院子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把他们此刻的笑与善意,全部悄悄记在了心间。
……
桃溪村六十多户人家,最后全登记在了陈建和的小本子上,一家不落。
陈建和最后将数目统计出来,大家伙凑的钱,还超出了三万些许。
几乎把狗蛋家压垮的大山,一个多小时时间,被桃溪村人齐心合力搬开。
天色晚了,事情解决了,村民们各自散去,明天一早还要到镇上信用社把钱取出来。
最后院子里只剩下老村长跟陈建和,还在商量着去湛市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