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可见枇杷树下的泥地上,丑不拉几的小鸡仔,多得数不清。
还窝在时空乱流里拼命筛选通道的某只小鸡仔,抽空拉开系统面板,恰巧看到这一幕。
气得嘴都歪了。
他窝在这个地方被乱流闪得眼都要瞎了,为谁啊?
这崽子tā • mā • de,也忒没良心了吧?
上次给他挖坟,这次怎么着,给他画祭奠照啊?
等着,爷回去了亲手给你画肖像!
保你一山还有一山丑!
气着气着把自己给气笑了。
“玛德,以前怎么没这么皮?”
以前多乖啊,怯生生的,跟只小鹌鹑似的,一吓就把脑袋缩起来。
现在敢在爷头上一次两次动土了。
都是爷给你惯的。
把面前乱麻线似的通道拨拉开,蛋蛋凝目,重新细细筛选。
之前心里几乎要爆发的狂躁,奇异般平息了下去,还有心情吹起口哨。
他家小崽子长大不少,那边应该过去一年了?
还记着他呢,哼。
……
黑子在外跑活,辛不辛苦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
只是每天回来的时间都很晚。
这段时间村里人几乎见不着他。
天刚亮就出门,夜浓黑才回来。
多数时候,村里人都已经睡下了,到处黑灯瞎火。
他的院子亦然,只是进了院子,进了家,堂屋新做的木桌上,总放着一碗饭,菜色不丰盛,但是盛得满满当当。
用竹篾篮子扣着,干干净净的。
桌上的暖水瓶里,也总装着热水。
不管他用掉多少,第二天回来,水又重新装满了。
时间一天天溜过。
从九月划过十月,至十一月初冬。
天气也一天天冷下来。
这天拉活的时候遇到点小麻烦,花了点时间解决,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夜深人静。
十一月的深夜,更深露重,迎面吹来的风冷得沁人。
黑子随手扒拉了下头发上沾染的湿气,摩托一路开到自家院子门口。
车子还没停下,他脸上便现出一瞬惺忪。
院里有灯光,灯光暖黄。
很快里头传来急促脚步声,院门咿呀从里打开,年轻姑娘惊喜面庞出现在门缝,眼底还有未褪去的担心。
“你回来了?”她笑着,因为惊喜,眼睛黑亮,背了光都晃人眼。
黑子将车熄火,坐在车座上没说话,漆黑眸子直勾勾盯着女子。
桃花愣了下,随即窘迫,低下头慌乱道,“你、你今天回来太晚了,是我爸担心你,所以让让我过来看看……天冷了,我把饭温在灶上,你吃饭吧,我先回去了!”
好容易把话说完,桃花埋头就跑,压根不敢朝青年看,就怕看到嘲笑。
怕自己难堪。
跟青年擦身而过之际,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蓦然伸出,牢牢握住她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