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沐风并不这么认为,对他而言,只要不是真的确定没有活路,那他宁愿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手中的刀,也不愿意将生死交给别人,由别人来决定。
所在,在觉得还有一线生机后,李沐风毫不犹豫的选择拼死一搏。
十几个呼吸间,李沐风冲过了一百多米后,看到了一直站在坍塌城墙上了血猪。
生死之间,李沐风不愿过多的废话,提刀,再一次发足狂奔。
看着悍不畏死的李沐风,血猪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嗜血的微笑,而手中钢刀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带着呼啸的劲风破空而出。
“拔刀式!”
很烂大街的名字,但确是李沐风最中意的一刀,为了这一刀,李沐风曾无数次抽刀劈砍,疯魔时,甚至整夜不眠,不停的拔刀、手刀。
此刻,一众黑匪只见自家二当家与对方交错而过,空气中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金铁碰撞声,紧接着,他们便看到犹如杀星投胎的小子如同断线的风筝,整个人跌出城墙,随即几个翻滚,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自始至终,一众黑匪都没有看到李沐风拔刀,但那刺入石壁的刀尖告诉他们,李沐风确确实实出刀了。
刹那震惊之后,郑文胜立即反应过来,连忙大吼道:“追,对方已经被二当家的打成重伤,绝对不能让他给跑了。”
众人闻言,立即追了上去。
郑文胜没走,而是走到血猪身旁,有些迟疑的问道:“二哥,你没事吧!”
神色僵硬的血猪在听到询问后,有些艰难的抬起手,捂住了左侧脖子上不断溢出的鲜血,脸色阴沉的可怕。
此刻,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快,实在是太快了!”
紧接着便是感到庆幸,因为他差一点,只差一点,今晚他就要命丧当场了。
想到这,他看向了插入石壁中的刀尖,当时在李沐风拔刀的一瞬间,血猪整个人感觉脊背发寒,就仿佛被厉鬼索命,一股死亡的恐惧直冲大脑,在本能的驱使下,他放弃了出刀,转而全力防守。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救了他一命!
当然,如果对方的刀材质更好,坚持更久一点,可能他血猪的脑袋已经滚落在地了。
夜色朦胧,烛火摇曳,!远处不时有火光亮起。
断壁残原之上,气氛显得有些诡异,不时响起的痛苦嘶吼让人直感觉毛骨悚然、脊背发寒。
良久,血猪看着因为疼痛失血过多而整张脸惨白无比的赵四,低声道:“李家那边不能得罪的太过,所以老四就委屈一下,留在这里算是给李家一个交代。”
说完,他又扭头看向李沐风逃跑的方向,语气阴沉道:“此人身手不凡,所施展的武学我虽然不认识,但却精妙无比,想来是那个武林世家出来历练的后生晚辈,打蛇不死,必遭反噬,既然已经得罪了对方,索性就斩草除根。
老三,对方此刻已经身受重伤,你带着山上兄弟继续追杀,务必将对方留在巫山,我必须要先会一趟老窝,跟大当家当面汇报此时。”
紧接着,血猪又是一番小心叮嘱,最后才带着几名亲信离开。
对于血猪的话,郑文胜虽然心中腹诽,却也不敢忤逆,至于不远处的赵四并没有被两人放在心上。
黑匪之所以凶名赫赫可不仅仅是对敌人狠,对自己人同样心狠手辣,尤其是失去利用价值的人,说舍弃便舍弃,根本就不讲半点兄弟情义。
另一面,李轩正带着人朝厮杀处赶来,但很明显,他们的速度有点慢,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除了些许黑匪的尸体外,只剩下已经彻底昏死过去的赵四。
看着漆黑的夜色,李轩那颇为俊朗的脸庞在黑夜中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愤怒。
……
已近深秋,空气中不知何时带上了些许凉意,四野的植被枯黄衰败,一些个还挂在树枝上的叶子依旧在死撑着,在跟大自然做一场注定失败的斗争。
灌木从中,李沐风咀嚼着有些发干发涩的不知名草根,草根中的苦涩感能让他的意识保持意识清醒。
在冲出巫山镇之后,李沐风并没有盲目逃窜,而是简单处理完伤口之后,便选择了一处地方潜伏了起来。
巫山是黑匪们的底盘,李沐风可不会天真的认为,他那点潜行的道行能过瞒过这群在自己林子里厮混的老鸟。
心知不可能逃脱追击,李沐风索性便不打算逃跑,在这种地形下,只要对方敢追过来,他就敢继续杀下去,直至杀到他们胆寒。
兴许是觉得李沐风已经重伤,这群追上来的黑匪警惕性大减,都想着痛打落水狗,抢一个头功,兴许以后黑匪四当家便是自己了。
当然,也有一些老匪痞子察觉出李沐风不好惹,所以,并没敢如何的掉以轻心。
王二是山上有些念头的老匪寇,当初上山也是实在没有活路了,想着能活一天是一天,这才跑到巫山落了草,干起了土匪行当。
在第一次shā • rén的时候,他足足吐了一下午,因为这事他被其他人嘲笑了一段时间。后来,人杀的多了,他也就感觉麻木了,甚至,觉的shā • rén和杀牲口没什么区别。
只是,王二虽然没读过书,却也知道shā • rén是不对的,可是这个世道又哪里有那么多对错,他觉得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没必要让自己活的更苦,也就没继续瞎想,整天该吃吃、该喝喝,能活一天就赚一天,保不准那天就被别人杀了。
当然,能不死最好不死,比较,好死不如赖活着!
就在王二想着什么时候能结束任务,好回到被窝舒舒服服睡上一觉的时候,他只觉眼前一黑,后勃颈一疼,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古语曰:“shā • rén者,人恒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