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景年一回到家里就觉得气氛不对劲,平时两个小家伙一见他回来,就爬得飞快,一人一边抱住他的腿,流着哈喇子蹭着他的裤子,不闹个十分钟不肯罢休。
可是今天他没有收到那个热情的欢迎仪式,只在他进门时看了两眼,然后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里啃玩具。
保姆用眼神瞥了瞥楼上,无声地提示他。
斯景年略显纳闷,最近他应该没什么表现不良的地方才对,早九晚五,没荒废工作也没钟情工作,一日三餐准时进食,不抽烟不过分饮酒,该推的应酬都推得一干二净,尽量将时间腾出来陪伴她跟孩子们,更别说从不在外头逢场作戏,封他为“三好男人”也不过分。
斯景年先是陪着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虽然他们才十个月,但是看脸色的本事倒是杠杠的,对他完全不似平时的热情。
热脸贴了一会儿冷屁股,斯景年便上楼去找乐苡伊了。
房门没反锁,看样子还未气到极致。
斯景年轻轻地拧开门把,通往阳台的躺椅上正卧着一个小美人,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有一丝反应。
“一一。”斯景年轻轻地唤了声,虽然还未意识到她生气的原因,但是先放低了姿态再说。
这一声飘散在空气中,消失得一干二净,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斯景年又靠近了几分,才发现她耳朵上正戴着耳机,他屈膝蹲下,拿掉她的耳机,无奈地说道:“不是说过别老戴耳机听歌吗?”
乐苡伊冷眼看着他,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耳机,重新戴到耳朵上。
被无视的斯景年怔愣了下,又绕到她跟前,耐心地问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乐苡伊闭着双目,就算真听见了斯景年的问话,也是充耳不闻。
斯景年更觉得莫名其妙,干脆直接拦腰将小祖宗抱起来,本来还面无表情的乐苡伊总算有了情绪波动,四肢拼命挣扎起来,呐喊着:“斯景年,别仗着力气大就觉得可以为所欲为!”
“终于不无视我了?”斯景年将乐苡伊丢到床上,迅速压制住她胡乱动弹的四肢,居高临下地凝望着她,“我哪里惹你不快了?说出来!”
“这么大声干嘛?想吵架还是想打架?”
“我哪里大声了?”
“要不要拿仪器过来测测你多少分贝啊?”
虽然明显她的分贝更高,但是在这个问题上较真,他怎么都不可能赢,干脆举手认错:“行,我刚才没控制好音量,我小声点可以了吧?”
“起来!”乐苡伊扭了扭被捏得疼痛的腕骨,“想直接弄折我吗?”
斯景年松了松力道,但并未完全放开对她的桎梏,放软了语气再次问道:“到底怎么了?判刑也要有罪名不是吗?”
乐苡伊想起了下午遇见斯安安的情形,斯灵枫两夫妇当初想夺权,甚至不惜牺牲公司利益,被斯景年抓个正着后,便被赶了出去,大大小小的聚会都严禁参加,所以乐苡伊已经很久没见过斯安安了,没想到下午会在商场巧遇。
当时斯安安身旁还有个男人,看上去不算年轻,那双手也不规矩,可是斯安安却是满脸堆笑,浑然不在意那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就在看见乐苡伊后,斯安安面色变得惨白,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被最讨厌的人看见,她的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恼怒跟愤恨。
那男人也看见了乐苡伊,就好比饥饿的豺狼看见了食物般,浑身透露着赤|裸裸的欲望。
乐苡伊身旁跟了保镖,她倒不畏惧那男人,不过看见斯安安这样的境地,未免有些唏嘘。
谁知道斯安安忽然气冲冲地来到她跟前,保镖立刻将人隔离开。
斯安安大声吼道:“乐苡伊,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你可怜可怜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