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帮你们杀了他们。”陈亚沙一直躲在暗处观察,她扫了攸关一眼,“就当还你之前的人情,作为交换,我想知道一些消息。”
“可以。”
陈亚沙一走,郑招娣就朝着空荡荡的门口呸了一声,“真看不得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三三拍着小手接话:“大小姐,大小姐。”
郑招娣无语,“所有人中三三才是最厉害的,就这么在你腰上挂了一路,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是个挂件。”
“三三的耐力很强。”他们逃命和作战的时候,她从来不出声,很懂得看时机。
唐喜河再一次发问:“所以她到底是什么?”
“失……”意识到自己的一言一语都可能被三三学去,攸关笑着捏捏小怪物的脸,“是小宝贝。”
刚进门的M002恰好听到这句,怨气冲天,强忍着酸涩走到攸关面前,特别想问一问,你到底有几个小宝贝。
攸关被他幽怨的眼神看得一愣,手落到他的头顶摸摸毛,“你爹呢?”
“后面。”M002神色有些烦躁,抓着攸关的衣角告状,“他好暴躁,shā • rén像杀牲口。”
之前余纵险些失控过,当时的画面至今留在罗俊明脑海中,几乎是M002话音一落,他脑海中就浮现出许多惨烈的画面。说到底,大家也曾是同胞,如今为了各自的目的反目成这样,心里不难过是假的。
他有些无措,不知道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难道要一直这样无穷无尽的争斗下去吗。
就算是丧尸消失了,人类的欲念也不会结束,没有人鱼可以研究,还有变异者,而现在,还多一个攸关。
一个能杀死病毒的人类。
罗俊明暂时摒弃掉这些念头,努力收回心神对攸关道:“不只是今天,余纵最近的情绪一直很压抑,我能感觉到。郑招娣,你应该也有感觉吧。”
余纵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气场强大,可是对变异者来说,他在不刻意收敛自己,或者情绪波动明显的时候,对其他变异者在精神方面会造成很强的压迫感。
M002小声说:“我觉得他好像随时都会爆|炸。”
攸关想起刚认识余纵的时候,余纵主动进入夜枭基地去救他们。后来才知道,他是在用“救人”来缓解杀戮的本性。
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呢?
余纵回来时身上的衣服裤子湿透了,紧紧黏贴在身上。
刚洗过澡的他发色如墨,大约浸过冷水的缘故,皮肤比之前还要冷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攸关看了看左右两边的人,对余纵说:“我们谈谈。”
刚经历过一番杀戮,余纵浑身肌肉还是充血状态,感觉到自己握着的手臂肌肉跳了一下,攸关尴尬地松开手。
两人去到走廊尽头的开水房。
攸关看着余纵滴水的头发,皱眉,“不冷吗?”
“不冷。”余纵的喉结动了下,等青年发话。
刚刚还有许多疑问,眼下两人独处,面面相望,攸关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还是余纵表白过后,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寂静的空气像塞进了无数棉花,令人喘不过气。
“你之前也会这样。”攸关的指尖掐着掌心,“就是战斗后会先清理一下自己。”
余纵理所当然道:“见老婆怎么能脏兮兮的呢。”
惊!他居然叫我老婆?!!
攸关瞪着眼睛,叉着腰,“你不准乱叫,谁是你老婆,我说要和你交往了吗?你不会是想赶鸭子上架,逼我答应你吧。”
越想越像这么回事。
余纵“哦”了一声,直接承认了,还腆着脸说:“被你发现啦,不叫老婆那我叫你什么。”
不等攸关开口,他自顾自地说:“叫你宝贝行不行。”
余纵平时不是这样黏糊的人,就算黏糊,也是闷骚那种,暗戳戳的黏。
攸关警惕地看着他,“你不对劲,你怎么了?”
余纵挺得笔直的身体弯下来,倒向攸关,下巴嵌在他的脖颈和肩膀之间的弧度中。
他呼出气息很烫,隔着衣服攸关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燥热。
以前看动物世界的时候,旁白提到过,许多雄性动物在进入发情期后或多或少会表现出一些不同寻常。
暴躁、爱表现、有筑巢行为等等。
其他不知道,可根据M002告状的内容看,余纵现在处于暴躁阶段,对于自己的伴侣有不同寻常的黏人情绪。发|情意味着do爱,一想到这个,攸关整个人都不好了。
之前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打了几架回来怎么就成这样了。
他双手紧紧握住余纵的双臂,想把人推开,可男人的身体就像一团软泥,脑袋压在他肩头蹭来蹭去,头发撩得颈侧一阵酥麻。
“你站直,好好说话。”攸关声音有点发颤,不知道是余纵的脸颊还是嘴唇,轻轻蹭了下他的耳垂,浑身过电似的,又痒又酥。
余纵的呼吸声很大,杀的人越多,他的血就越沸腾,克制不住的想变出人鱼形态,想要制造更多的杀戮。
而这种杀戮在见到攸关后,就由汹涌的浪潮变成了湍急的河流,想用自己的全部去包裹他,爱护他。
这是一种转化。
人鱼天生嗜血,他们就连交|配都伴随着血腥味。
可是这种天性在余纵身上得到了中和,发|情期的他不想吃掉攸关,有足够的能量后再去找其他人交|配,他只想找个地方把攸关藏起来,慢慢品尝他。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竭力忍耐,最终还是松开了青年。
“抱歉,刚刚有点失控。”
啊,这变脸的速度……
“没事没事,我理解的。”攸关面红耳赤,又担心余纵的身体,“憋着真的没事吗?”
余纵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脸也红了,“没事,现在只是初期,如果是有天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你可以开枪打我,疼痛能让我清醒一些。”
“我可下不去手。”攸关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神,埋头往回走,“办法总比困难多,到时候再想办法也不迟。”
余纵抬手蹭了下鼻尖,“嗯。”
两人回到队伍中,几人发现他们之间的气氛特别暧昧浓稠,也不知道背地里干了什么。
余纵体温高,等罗俊明外出找来冰柜,准备离开时,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彻底干了。唐喜河关掉冷库的制冷系统,等到女儿身上的冰全部融化后将她抱起来,小心放进去。
女孩儿的肢体僵硬,卡住了,唐喜河心疼地摸摸她的脑袋,重新调整姿势后才成功把人放进去。
郑招娣看得心头发毛,悄悄跟攸关说:“这画面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唐喜什么也没听见,他俯身在女儿额头上落下一吻,关上了冰柜。
回头对大家说:“抱歉,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南城的雇佣兵在忠县被一锅端了,现在的南城很安全。剩下的几个被藤蔓缠着,随着汽车一路拖行,抵达南城时已经奄奄一息。
纯属累的。
一路颠簸碰撞,就算是他们内心再不愿意,也无法压抑发自本能的痛叫,引来了不少丧尸。
担惊受怕不说,还喊了一路,换了谁都会精疲力竭。
面包车进入市中心后,突然加速,甩开了追逐而来的丧尸。
就在几名雇佣兵以为他们要给自己一个痛快的时候,身上的藤蔓忽然动起来,爬上了他们的脸,压进两瓣嘴唇之间。
看着只能发出呜呜声的废物们,郑招娣居高临下地警告:“我们要去搜集物资,你们最好别发出声音,否则丧尸来了,没人能救得了你们。”
为了配合主人的表演,一条藤蔓竖在半空,前段分开,露出一根泛着寒光的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