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一金在看到妹妹后,加快速度大步跨过去,有些激动的把人抱住,“你哥我差点死在外面。”
荣一婷推开他:“我看你一点事没有。”然后走下台阶,冲着贺欢欢笑了一下,又看向攸关。
攸关眨了眨眼,侧身让开。
安奇之前受了重伤,如今身上还绑着绷带,处于静养的状态。
荣一婷轻声问他:“你没事吧?”
她的视线停在安奇的机械腿上,出门前漂亮的机械腿骨骼断了两根。
“没事,好得很。”安奇咧嘴笑,牵扯到脸上的伤口,五官差点扭曲。
一段时间没见,大家都装了一肚子的话要说。进门后,李鑫良和王秋天去厨房端出好多吃的喝的,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李鑫良作为被“抛下”的那个,心里很一直不甘,可在他坐在安奇手边的沙发扶手上,听他慢悠悠地说完当时的情况后,又有些庆幸。
罗俊明语重心长,“你确实该好好谢谢我,当时那种情况,你去了也是白送死。”
相比之下,李鑫良的确是几人中最弱的一个。
刘义和唐家三兄弟围绕在攸关身旁,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反倒把最应该和攸关形影不离的余纵挤到了一边。
余纵的脸色阴沉得要滴水,可惜正在兴头上的几人感知迟钝,还在不停地追问:“那东西真能把丧尸融为一体?”
“我听传回来的消息说……”唐七怯生生地看了眼黑脸站在外围的余纵,“说余纵可以变成血色的雾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是人还是鬼,怎么还能换形态啊?”
“变异者的事是你可以知道的吗?”刘义从后面拍他的脑袋,生怕问太多余纵会不高兴。
现在外面把余纵吹得很神,有夸张的说法是,他和最高意志是同一种生物,只是外形不同,毕竟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唐七抱着脑袋缩了缩,攸关拍拍肚子,“好了好了,我饿了,有话晚点再说吧。”
说完冲余纵招招手。
围在四周的几人立刻让出一条路,疑惑地盯着两人。随着余纵越走越近,攸关的眼睛越笑越弯后,客厅里的说话声忽然静下来。
除了趴在M002头发上,嘟着嘴用口水吹泡泡的三三,其余人全都震惊了。
郑招娣半张着嘴,死死抓着贺欢欢的衣服,“他们在一起了吗?”
“看样子是。”右手边的林琅喃喃,他就说嘛,这两人迟早要在一起。
攸关要受苦了。
作为过来人的他,内心生出几分同情。
热闹的气氛中,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攸关朝门口看去,落地窗外一个人影飞快闪过,朝远处的屋子跑去了。
郑招娣派阿健去看,打开门却发现一个纸袋。
纸袋中装着一个熏烤过的兔腿,几个被压变形的罐头,还有一些新鲜蔬菜。阿健拎着东西回到客厅,不多时,又传来异响。
这次打开门,发现的是几套衣服,衣服洗得很干净,上面留了一张纸条,注明这是以前从商场仓库找到的物资,没有穿过。
陆陆续续的,越来越多的东西被悄悄放在他们的门口。
有干净的棉被,刚刚做好的列巴和馒头,还有从猎物身上撕下来的,缝制好的毛绒帽子和皮手套……
最醒目的,是一大束从外面摘回来的鲜花。
鲜花上放着一封信。
攸关拾起信封,从里面取出一张白色的信纸。
上面只有两个短句子:对不起,谢谢你们。
他们曾经因为恐惧变得丑陋,对收留他们的流浪者有诸多猜忌和不满,而这些人却一直在包容保护他们。
内心的触动和惭愧太多太多,最终化成两个简单的句子。
“好了好了,把东西都搬进去吧。”罗俊明拍手击掌,清脆的掌声唤醒了有些愣怔的众人。
郑招娣:“这些都是大家压箱底,舍不得吃,舍不得用的。”
攸关推着她往里走,语气里充满了希望:“相信我,以后的生活会更好。”
星曜派来的支援小组成员心情复杂,其实在很早之前,星曜基地就失去了人情味。
阶级等级森严,上层制定出各种条条框框束缚下层平民,要求每个人都必须对基地有所贡献,否则就会被驱逐。
大家一起建立起了牢固的城墙,通过努力发展改变了那座基地,可是同时也失去了“家”的温暖。
他们见过活在最底层的人,食不果腹还要天不亮就去维修城墙,也见过士兵们疯狂的杀丧尸,只为赚更多的积分点,让家人过得更好……
高层们一边喝着红酒,吃着牛排,一边像高高在上的看客,欣赏着下层人民为他们的宫殿添砖添瓦。
在星曜待久了,他们也变得麻木。
可是今天,这些人就像回家一样被笑脸迎接,被他们保护的人用各自的方式表示歉意和感谢,支援小组的人感觉心里就像淌进了暖流,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b市的确不如星曜没破城前繁荣,可这里充满了温暖,至少从现在看,这些变异者并没有因为自己立了大功就高人一等。
他们的内心也萌生出想要留下的想法。
当天夜里,别墅里坐了两桌,饭桌上有菜有肉,周围摆了一圈东拼西凑来的干净碗筷。
气氛热火朝天,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尘埃落定后的放松。
罗俊明失踪了一小会儿,搞来了一个瓷罐。
“A区3栋的大爷给我的,说是从他们那栋别墅花园里挖出来的几十年老陈酿。”
今天气氛这么好,不喝酒都对不起自己。
攸关舔了下嘴唇,在罗俊明揭开红布的时候,凑上去闻了闻,酒香浓郁,有一点刺鼻。
“没杯子,直接对嘴喝,咱们一人一口。”罗俊明说完,抱着坛子仰头了一口气。
凉酒入肠,心是热的。
攸关接过,学着罗俊明那样豪放的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喉咙宛如被烈火爎过,他强行咽下去,捂着嘴呛得眼睛通红。
一只手伸过来,拇指落在他的眼角轻轻揩过,余纵接过青年手里的酒,随意喝了一点就递给下一个。
抱着酒坛子的王秋天探头看了眼攸关,脸颊和鼻子一圈红红的,就跟刚哭过似的。
真没用。
下一秒,口舌发麻,喉咙遭到了猛烈刺激。
他艰难地吞下去,感觉耳朵和鼻孔都要冒烟了,哈巴狗一样吐着舌头。
王秋天捂着嘴道:“这,这里面加的什么,怎么这么辣。”
攸关感同身受的看他一眼,酒坛子里的不是粮食酒,绝对是高浓度的蒸馏酒!谁那么闲,把这种酒当宝贝埋起来。
真的要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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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