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机会,“萧起。”白十三往过凑了凑,小声道:“当年之事国舅府上未必没有知情人还在。”
一些不重要的下人可能会被灭口,但一些例如大管事这样的心腹呢?
逮一个回来先关着,等时机合适了还能用得上。
说完,白十三见萧起没有应声,不由有些疑惑的看了过去,难不成这家伙还打算彻底帮那些人瞒着么。
结果这一下就发现了两人现在的姿势,原本就是坐得极近,他这一侧身一凑近,人都要钻对方怀里去了,这家伙眼睛直了人也木了……啧,真呆。
白十三心下暗喜,他就喜欢这种自己能掌握主动的感觉,唔,呆点儿好。
这要太熟练了,岂不就显得自己啥都不会。
在这方面,闲王殿下也是很有好胜心的。
他得意的一挑眉,心情特别好,声音也透着股的得意与欢快:“那就这么定啦,我先出门了,今天跟周兄他们约好了的。”
周兄就是先前被那客栈老板店小二祸害的那位书生,他是没有落榜的,过几日也是要参加殿试的。
不过得知他们如今的行为,还是参与了进来。
他当初就是被人所救,要不早成了一具干尸。如今帮被平远侯府祸害的人,自然义不容辞。
如今帮着收录书籍,让其用活定印刷的法子印刷出更多的书本,降书阶,也让书上的字变得更为规整,这种有益于读书人的事情,他自然也更不会不做。
但介于马上就要殿试,今日他们便打算先歇一下,给这些马上就要殿试的人办个宴。
至于为什么要提前几天,总不能第二天殿下你前一天把人家拉来喝上一堆,那不是宴请纯粹是有仇才干的事儿。
白十三到的时候,其他人差不多已经全到了,正冲着一个人说着什么。
见到白十三纷纷看了过来。
白十三也得以看到被围着的人是谁,可不就是那位鸭子兄么。
就是李兄。
这位鸭子兄,不对,是这位李兄先前差点儿被人下锅拨毛煮了,后来在满京城的传言中硬生生在屋里憋着,会试是也没去,一直窝在屋里没出来过。
今天他一看,手里的银子也花得差不多了,再想想如今这情况,叹了口气便准备收拾行李离京,结果正遇上了同窗,被拉来了这里。
现在大家这一转移话题,这位李兄自然也看到了白十三。
他遥想起白十三刚进京时的画面,被平远侯府的人看菜下碟,后来又一直强势出击,有些行为在京中很多人口中,风评其实不算太好。
说他太过得礼不饶人,没有君子风度。
然而他从来没见白十三自卑过,照旧该怎样还是怎样,如今更是越发的风声水起。
人都到齐了,自然上酒上菜。
“李兄,你这段时间不出门怕是不知道,京中这些日子可发生了不少大事呢。”有人说着就又提起了平远侯的事情,实在是如今出门人人都在说,他们还参与了,这碰上没参与的同窗,可不得多说两句。
纵然是不出门,李兄也是听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的。
“听说了。”他道:“诸位都是心怀大义之人,我在屋里呆着,都能听到有人在夸。”
听了这话,众人心情都变得不错。
这倒不是说这里有人瞧不起他或者对他态度不好,相反大家态度和善正常,要换了以前他早就混入其中了。但现在他心中有事,哪怕没人说什么,也总觉得大家都知道了他是鸭类觉醒者,肯定在心里瞧不起他。
毕竟他自己以前,就是这么瞧不起旁的觉醒者的。
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敢情着他前些年,全在自己看不起自己了,骂的也全都是自己。
这心情属实复杂难言。
他却不知道大家并没有那个意思,一来虽然现在是有不少人对觉醒者有看法,但更多的人还是很中肯的。
毕竟没干扰到自己的生活,很多人也不会对别人莫名其妙有很大的意见不是。
二来他们这段时间接触白十三多了,自然也常见经常跟在白十三身后的两个觉醒者,甚至跟小小保持了比较良好的关系。
这种特殊的人和鸟见多了,也没什么新奇的。
更别说他们瞧见了萧起,以及魏玄凤等人,发觉跟正常人类也没啥区别,平时也说人类的语言,更不会随时变成什么狼啊老虎什么的咬人。
除此之外,甚至淮王萧起还做过不少好事。
这事儿当然不是萧起自己说的,甚至白十三都没说,是萧起那些手下说的。一聊起来,他们对萧起的崇拜和感激那是止都止不住。
如果说一些比较远的事情还不足以引起共鸣,那先前的客栈事件,却是实实在在惊住了一群人的,尤其是周兄这个亲历者,说起来都是满满的感激。再加上还听说前段时间淮王打了一整个拐子窝,捉了好些拐子,这些人更是很难再有什么坏印象。
连传言中如今觉醒者中最凶残的代表他们如今都满满全是好印象,自然更不会歧视李兄这种刚觉醒的。
毕竟这位是真没啥杀伤力。
都记得他差点儿被拨毛炖了的事情呢。
所以此时此刻只有李兄自己不自在,其他人全然没把他当什么外人。毕竟真的觉醒者他们这段时间都接触了不少,李兄这种以前的同窗,自然更是不值得专门拎出来一提。
总之这么一顿饭吃下来,大家心情都不错。
只有李兄还在纠结,众人却又想到了他,“说来李兄本准备今天走的,还是因为听说了今日这场是为接下来殿试的几位同窗勉励鼓舞,这才专门又多留一日。”
“对,对,今日正好也全当是给李兄践行了。”
李姓书生有些感动,想不到他们还会惦记着自己。
又看向坐在首坐上的白十三,对方笑意盈盈,也没有因为先前的事情就针对他。再一想,当初还是对方及时提醒,并一同找人才让他免得因为嘴硬被当成真鸭子收拾了。
他举杯同众人喝了一杯,又专门倒满敬向白十三,“之前还要多谢白兄的救命之恩。”
他说完一口干了。
心情不好,又一连几杯喝得比较急,他看着似乎已经有些醉了,“先前是我之错,言语失当,幸得白兄不计前嫌……”
“……”白十三放下酒杯,道:“你是言语有失,但罪不至死。况且此事已过,你着实不必一直惦记,回乡后努力学习,三年后再考一次才是正道理。”
李姓书生一愣,“我,我……”我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还能科考么?
“科举制度从未说过,不许觉醒者参与。”白十三道:“只要有真才实学,努力想做官为民办事,为何不能考。”
另一个书生道:“说得对,听说觉醒者精力充沛,说不得往后我等一日处理之公事,可远远不及李兄。”
李姓书生眼含热泪,先前就是觉得科举无望,他才没有去参加此次会试。
却没想到众人并未以任何异样的眼光看他。
“诸位,以往是我轻狂,日后必定潜心做学问,好好做人做事,再不如此。”说完,他竟又举杯干了。
白十三抽了抽嘴角,觉得以他这样喝下去,明天也不必走了。
醉的都不一定醒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