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顿了顿,不敢耽误,踩着黏脚的湿泥,急忙往前走去。
“东家,有人影的。”
第一批值夜的人,刚好是司虎和陈盛,此刻,这两人各抱着一把朴刀,挎着一张铁胎弓,声音隐隐发沉。
“会不会是村人?”徐牧走近,眉头微微皱起。
“东家,都快半夜三更天了,村人早闭门睡觉了。”
大纪国体崩坏,滋生越来越多的匪盗,一般来说,即便是最懒的村汉,也会早早闭门歇息,免得招惹贼人。
“东家,脸上遮着麻面,是踩盘子的山匪!”突然,陈盛语气又是一惊。
踩盘子,即是踩点。
想想也是,都这等光景了,还鬼鬼祟祟的,铁定不是什么良民。
“司虎,射弓。”徐牧咬着牙。
若让山匪把老马场的情况摸清,必然会变得被动,左右有武器在手,倒不如先发制人。
原本在后边眯眼的四个赶马夫,也匆忙围了过来,急急抄起武器。各自的神色上,都写满了紧张。
听了徐牧的话,司虎急忙摘下铁胎弓,从箭壶捻了一根铁镞箭,朝着雨幕中的两个人影,便“呼”的一声射将出去。
准头是可耻的,铁镞箭至少射偏了十余步,没入半截老树干上,惊得避雨酣睡的几只夜鸟,纷纷拍着翅膀,绕到半空惨声嘶啼。
但即便如此,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也无端吓了一大跳,火急火燎地回了身,匆匆往北面的老山上遁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