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懒得搭理这一茬,“回了屋,洗个热水再帮你上药,你可真敢说,还黄昏回来不散酒宴,老秀才都望得脖子僵了。”
背上的诸葛范难得没有还嘴,许久了,才用手拍了拍徐牧的肩膀。
“小子,老刀这个人,你最好拴住了。哪怕日后你要做什么,即便不是shā • rén,老刀打铁的本事,也足够你大用了。”
“这是自然……不过,还剩下的高手,还有谁?”
“问这作甚?怎的,你还想着约一架?你可算了,虎哥儿还有可能。”
“怕以后面生了,跑得不够快。”
“呸,老刀都给你手弩了,足够你保命几次了。不过,和你说也没啥事情。”
“六个人嘛,前面三个你都知道了,剩下的两个,都在那个狗宰辅那里。”
“还有一个呢?”
诸葛范仰着头,脸色露出欣赏。
“那一位,可就奇怪了,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听说是个年轻人,绕着天下三十州走了一圈,才学了一手本事。”
“有无姓名。”
“有个卵,我知道便与你说了……喂,你别抓我屁股。”
徐牧满脸无语,停下了脚步,将诸葛范扶到了屋子。
“先洗个热水,等会我让人替你上药。”
“我玉面小郎君死不得。”
“最好,我也不想太早奔丧。”
一张小马扎扔出来,徐牧一下避开,跑着离开了屋头。
……
澄城。李府。
李如成坐在院子里的亭子下,一边喝着酒,一边抱着刀。
李府外的街路,有急促的脚步声踏过,碾碎了雪夜的死寂。
近八百的黑衣人,各自提着单刀,冷冷列在李府之前。不消片刻,待一声低沉的哨子之后,八百提刀人,萧杀地便要往府邸里冲。
李硕墨惊得抱头,躲入了厢柜里,拿着的一柄长剑,迟迟不敢出鞘。
他的老子则完全相反,抱着刀,目光显得极其清冷。
“遮麻面。”
顾鹰立身在瓦顶上,低沉地喝了一句。在他的身后,五百条的好汉,纷纷遮上麻面。
“主子有说,片甲不留。”
“呼。”
黑暗的夜色与白色的雪景,在刀光剑影的映衬下,一时迷住人眼。
李如成纹丝不动,仰着头,又灌入一口烈酒。尔后,才冷冷起了身,拖着一柄马战长刀,沉步往外走去。
近二百的袍甲将士,也冷冷踏了出来,跟在李如成后面,压刀步行。
“便问这天下,是黑是白。若是黑得不堪,我等便愿天公生眼,杀了一场刍狗后,再铺下一层白雪,落个清白人间!”
“斩!”
马战长刀扫过,当头的一个黑衣人,瞬间被连腰斩断。惊得在后的人,仓皇退却几步。
“忆我大纪名将李破山,死于贼子手段!”
“莫问老夫能饭否!当年在西北打仗,杀过的马匪堆起来,可以绕澄城八圈,尔等何敢行刺!”
……
几条街之外,一个裹着袍子的更夫,听着李府外的厮杀,跑得腿儿都断了,什么都顾不得。
大纪定北侯李府,今夜要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