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聪翻了个白眼,
“就是找一个合适的势力,暗地里拉拢他们的信众,争取做到完全取代。”
“那你觉得哪个势力比较合适?”
“这件事应该是我问你吧!”
“我对你创建的信仰又不清楚,怎么知道哪个势力合适!”
萧聪:“……”
“你确定你所创建的信仰有那样大的魅力?”守庐道人问。
萧聪点点头,
“旧道统的辉煌你又不是没见过,这一点,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守庐道人怅然一叹,眼神渐渐空洞,好像是在回想什么。
半晌。
“这件事我可能也帮不了你,我虽然对猎城里的各种信仰都有些了解,但我并不知道你所创建信仰是什么,也不想沾染它,这件事你自己去办吧,时刻小心。”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多少感情。
萧聪强忍着脾气,没有发作,他重重呼出一口气,眉头紧簇道:
“前辈,主意是你出的,我走到这一步,也是你安排的,咱将心比心,您不能做甩手掌柜把这一摊子事儿都对堆我头上吧,多少,您得帮着想想辙啊。”
守庐道人闭上眼睛,沉默着,久久没再说话。
萧聪一看,老家伙是铁了心的要在这件事情上跟他撇清关系,无力地叹出一口重而长的气,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
“唉,看来这件事只能我自己来了,算了,听天由命吧。”
说完,也不做别,转身往外走去。
守庐道人睁开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萧聪跨过门槛走到街上,这时候萧聪回头看了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发生一瞬间的碰撞,萧聪眼神幽怨又无奈,没有多做停留,接着就回过头去继续往前走,老道士还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又是半晌,幽幽一叹,抬手缓缓捋了一把花白的胡须。
走在宽阔的街道上,萧聪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身着奇装异服的信众们与他靠近时纷纷侧目,他现在是猎城的名人——谁不知道城南旧道庭的特别,那地方平常都没人去,而他却已经在那儿住了那么长时间,现在猎城中的风言风语,无非只剩下了两个方面,一个是不知名处乐梵讲坛与那神秘势力的对抗,另一个就是城南旧道庭现在又住进了新人,可这两件事,都跟这个走在街上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少年扯上了关系。
甚至可以说,近十日来猎城中发生的几个大事故,都是由这个少年引起的。
萧聪虽然表面上恹恹不乐,但在心里却早就已经爽开了花,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了的,为的就是从守庐道人嘴里得个准信儿,能让他心安理得地去接触其他的势力,要不然,他怕守庐道人知道后对他起疑心。
终于成功套路了守庐道人一回,萧聪心里别提有多舒畅了,好的情绪总是能够促进人的思考,就在刚才老道士沉默那一会儿,他又想到,之前尹诺说过移祸江东,那旧到庭的这股子邪火他能不能往老道士身上引,猎城里的势力看似一个个dú • lì自主又水火不容,但更深的恩怨情仇肯定还被隐藏在这暗流涌动的后头,常年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萧聪不信老道士真的能做到独善其身,他肯定也有敌人,而且是很大的敌人,只是因为身居高位,一直没有被自己发现罢了。
他越想越兴奋,如果真的能把这股子邪火引到守庐道人身上,那守庐道人的破道观一定会成众矢之的,大家群起而攻之,那幕后巨擘闻风而攻趁火打劫,在背后放几支冷箭,耍点手段,说不定就能除掉这个修为高达离阳境的隐患,那对他来说,可是……咦,不对,少了一个守庐道人,肯定还会出现其他的“守庐道人”,他们那个级别的存在,对当年的事儿肯定都有插足,也就是说,猎城之内肯定不止有守庐道人惦记着城南旧道庭的秘密,谁敢说灭了守庐道人,后来者就一定是个好鸟?别逗了,说不定还不如守庐道人哩!
回过头来想想,把这股子邪火往守庐道人身上引,确实是有点不厚道了些,毕竟人家一直以来帮了自己这么多,要不是有他的帮助,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地从狐浪婆手里救出尹诺,要不是有他,又怎么会发现城南的旧道庭,虽说对被守庐道人安排这件事一直有点搁应,但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自己绝不可能皈依在猎城任何一处信仰下,因为他是天道翁亲手教导出来的嫡传弟子,他有他的高傲,而他的高傲绝不允许他做出这种欺师灭祖自卑自贱的事,就算没有守庐道人,他也会自己找到城南旧道庭这里,守庐道人的安排,不过是省去了他一大段曲折寻找罢了。
所以说,这件事于他而言,除了意气用事外,似乎还真没什么,再者说了,守庐道人是敌是友目前还不清楚,要是真的能够做到互利共赢,那他做这样的计划,就有点太可惜了——别误会,他是可惜他做的这些计划不能实施,浪费了他的时间!
如此一来,放弃了与守庐道人的对抗,他联络猎城中其他势力的目的就少了一个,但他还有更大的计划远比这一个重要的多——他得想方设法搞到有关于幻厄古牢的消息,这件事绝对不能跟守庐道人提。
关于幻厄古牢,萧聪还是有些想法的,他知道这地方不但是整个忘生谷最大的危险,肯定也是整个忘生谷最大的秘密,因为一般危险的地方都有秘密,有秘密的地方也都危险,危险和秘密,那是人皆知的标配!
冥乌族因为败给金乌族而躲进忘生谷,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选择铤而走险进了幻厄古牢呢?即使是在高手林立的猎城,他们也肯定是金字塔顶级存在,活得好好的,干嘛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答案只有一个——仇恨!他们肯定是为了报仇雪耻才进入到幻厄古牢中,也就是说,幻厄古牢中埋藏的秘密足以让身为手下败将的他们在与金乌族的对抗中反败为胜!
这可就了不得了。
其实他早在听尹诺第一次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层,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一层,他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到幻厄古牢中走一遭,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冥乌族不冥乌族的已经不重要了,他想要的,是幻厄古牢中的秘密,他虽然不知道这秘密有多大,但他笃信,对付诸葛家绝对是足够了。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直到现在还对诸葛家如此恨之入骨……
至于这算不算是截冥乌族的道果,这件事情他确实是得好好掂量掂量,毕竟对冥乌王的印象还算不错,再说自己有大恩于他,就这么结下梁子好像有点得不偿失,他跟冥乌王结交的是人情,时间还长着呢……咦,不对哦,冥乌王知道他是萧聪,可冥乌族的其他成员可就不知道了,都进去三百多年了,那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可要是冥乌族能从幻厄古牢走出去,他跟冥乌王的这份交情还是照样得完蛋,涉险的时候身不由己,难免会使出那些招牌招式,到时候在外面一打听,准能把事情扣到他头上,到时候他百口莫辩,因为之前的恩情,冥乌王虽然不会怪罪于他,但这份交情肯定也就到头了……思来想去,他还是愿意将宝压在冥乌王身上。
“如果冥乌族还没有染指那个秘密,我就试一下,如果冥乌族正在争取得到那个秘密,我就帮他们一把争取善上加善,嗯,就是这样!”
他天真无邪,重重地点点头,看上去整得跟真事儿似的,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就已经开始在这儿考虑怎样洞房花烛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想法的幼稚,萧聪傻傻一笑,自言自语道:
“嗨,想那么多,还是先探出幻厄古牢的信息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