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将军了。”
星流云从包袱里拎出一件递给鸿翔,挑挑眉毛,调笑道
“来,小兄弟,也送你一件。”
鸿翔倒也不客气,一把接过,皮笑不笑道
“谢将军。”
这时,已经换好衣服的宇文丰都自高草后走出,虽着衣衫褴褛,但神气依然冷得慑人,只见他目光自眼前几人上一一扫过,最后定在鸿翔上,冷冷道
“也是从扶抟国逃过来的”
鸿翔闻言面色微怔,怯怯地看了萧聪一眼,才点了点头。
宇文丰都将目光从鸿翔上移开,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
“老的不用去了,带着小的就行,看好他。”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他终究还是不能相信这个出现的有点突兀的扶抟国难民,所以留他在这里,若扶抟国那边是个儿,不管他和星流云能否逃脱,这个被他攥在手里的人都是难逃一死,如果能相安无事,那便是最好了。
萧聪闻言含笑作揖,
“诺。”
换好衣服的星流云带着同样短褐穿结的宇文丰都、鸿翔还有两个随从通过传送阵
离开,萧聪故作疲态,揉胳膊敲腿找了块石头坐下,剩下的个铁甲随从谨遵宇文丰都之命时刻不离萧聪半步,短时间内星流云几人若是不回来,估计这几个人就得把他一刀给咔嚓喽。
入夜,星流云一行人还没回来,剩下的几个铁甲侍从在空地外搭起帐篷生起篝火,将饭食饮品一一递到萧聪跟前,态度倒也算得上是礼遇有加,只是一直不言不语,彼此之间亦是少有说话,跟萧聪更是没有多少话可说,这让萧聪处其间总觉得有点闷得慌,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这军纪严明的行伍,还真他娘不是个人呆的地方,看看,好好的人,都给压抑成什么样了
于是索不再试图说话,将石头搬到一棵老树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懒地倚在后的老树上,闭目存思,暗地里默默运转起了冰心诀。
萧聪陪着这帮大老爷们在这荒郊野岭里整整呆了三天,才等来朝思暮想已久的星流云,这三天被人看着啥也不能干,萧聪感觉自己都快要被憋疯了。
去时是那些人,回来时还是那些人,一个个风尘仆仆狼狈不堪,但脸上的表却不尽相同,星流云依旧那样阳光灿烂大大咧咧,宇文丰都愁眉不展面色越加冷冽,鸿翔面色铁青,看上去有点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愧恨和一些不属于他这个份的其他东西,这种东西萧聪感受真切却无法形容,只是看向鸿翔那一双沉沉的眸子时感觉那是两口深渊。
至于那两个随从,神色皆是有些黯然,只是程度有点差别罢了。
萧聪见之,微微一怔后赶忙起,迎上前来作揖一拜,
“将军。”
星流云故作轻松摆了摆手,
“先生不用多礼,起来吧。”
萧聪直起来,
“不知”
星流云径直从萧聪边走过,没有给萧聪把话说完的机会,萧聪低头敛眉,稍做沉思,便知此事没那么简单,再看看其他几人脸上的表,明白此时的星流云不过是为鼓舞士气故作轻松罢了,不愧是个天生为君者的苗子。
鸿翔走在最后,萧聪等他走到近前,搂过他的肩膀轻轻地揉着,连那两个铁血将士都有点承受不了的东西,就鸿翔于市井中打小积攒下来的这点承受能力,此经一行,当真是太为难他了。
星流云宇文丰都和一干侍从飞上马,扬尘而去,星流云更是一马当先一骑绝尘,皮鞭抽在战马股上噼啪作响,嘴里的喊出的吆喝更是振颤人心,萧聪深深地看了飞驰而去的星流云一眼,扶着鸿翔,慢慢登上马车。
车厢里。
一阵长长的沉默后,萧聪轻拍着鸿翔的后背,声音柔和,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在那里经历了什么,能跟我
说说吗”
鸿翔缓缓抬头,泪水瞬间溢满了眼眶,
“太惨了哥哥,那里实在是太惨了”
“嘘。”萧聪将右手食指抵在唇边,做出个噤声的手势,“注意称谓。”
鸿翔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嘴唇微微颤抖道
“那不是人世间,那是炼狱。”
萧聪斟酌片刻,突然觉得让这个孩子经此劫难已是他的重大失误,再让他回想,不免太过残忍了些,于是将其轻轻拥进怀里,柔声安慰道
“别想了,忘了吧,不管那里是怎样一幅惨象,也不管独孤家怎样强大,哥哥答应你,它一定会恢复如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