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是不是笑话,回去问问便知。”
见李彦眼中神色不似作伪,柳岸心头微震。
这才多少时间,难不成他真的在几个护院最擅长的领域击败了他们?
别的还好说,洪毅的刀法何其精妙,怎么可能在一天学会?
他惊疑不定,说道:“此事日后再提,眼下贵客当面,三弟不要失了礼数。”
他手上缓缓用力,想要把马鞭收回。
李彦眼神沉静,马鞭却丝毫不松。
两人的力气越来越大,马鞭也被扯得逐渐绷紧,如同张紧的弓弦。
啪!
马鞭断为两截。
柳岸脸色阴沉下来。
“三弟这是何意?”
“我帮你教训不听管教的下人,你不谢我也就罢了,还忤逆兄长?”
“弦月姑娘并不是我的下人,她原本就是不卖身的艺伎,目前只是受我雇佣,互相合作而已。”
“我以重金聘请她担任青竹轩的掌柜,自她接管青竹轩以来,营收上涨了六成。”
李彦将弦月扶起,吩咐她回房躲避。
他眼神冰冷。
“辽东域什么最重要?人才!”
“得人才者得未来。柳岸少爷不知怜惜人才就罢了,居然主动把人才往外推,我倒想问问,你这是大公无私呢?还是损人利己?”
“你放肆!”
柳岸怒喝道。
花明在旁边劝道:
“三少爷直呼兄长名讳,恐怕有失风度,还是以和为贵啊。”
“兄长?”
李彦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有什么兄长。”
“目前我只是二夫人的继子而已,尚未入家谱,不知道有什么兄长。”
柳岸一时语塞。
柳承宗为了安抚钱氏,已经答应李彦入家谱。
但却迟迟不回来,为李彦举行入族的仪式。
这正是上位者的心机手段,隐隐鼓励柳岸打压李彦。
没成想,这件事竟然给了李彦口实,被他拿来说事。
柳岸转移话题,说道:
“就算如此,青竹轩也是柳府的产业……”
“是柳府的产业,但不是你的产业。”
李彦直接打断,逼视着柳岸。
“青竹轩是二夫人的陪嫁,跟你们大房,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
“家主大人当年说的明明白白,快活楼、抱古斋、漱玉堂、绫罗阁,这些店铺账目单独呈给大房,悦来客栈、青竹轩、食为天,这些店铺账目单独呈给二房。”
“莫非大少爷记性如此之差,连家主大人的话都不放在心上?”
“你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柳岸咬牙切齿,即为李彦戳破了他的话语,也为李彦公开把两房的矛盾揭开。
他一直自诩为大族中人,最要脸面。
讲话也要如钝刀割肉,shā • rén不见血。
就算恨不得对方死,也得装出一副兄恭弟让的样子。
“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我那二娘没有教过你吗?”
李彦眼中露出一抹厌倦之色。
这世间明明有那么多事情令人不爽,但重重身份却如同枷锁,不能让人肆意妄为。
大多数人都要每天带着面具,扮演着不同角色。
明明心里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表面还要装得一团和气。
他忽然有些理解洪毅。
有火就要发,有气就要骂,求得就是一个念头通达。
洪毅的刀法能取得如此成就,不能不说跟他直来直去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他决定扔掉这个“三少爷”的人设,不跟柳岸磨牙了。
“逼逼叨叨个屁,扬了就扬了,又能怎么样?你个烂屁股的阴阳人,再耍阴招,别说家丑了,你妈骨灰都给你扬了。”
呼,他长出一口气,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