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刘安还在县衙中找了几卷书交给吕布,让他闲暇之时,也多看看书,丰富一下精神世界。
吕布如今为刘安死士,对刘安的话自是言听计从,即便不喜读书,也硬着头皮往下看。
傍晚,张飞刘备回报募兵情况,结果第二日竟也只募得数十人。
之后,刘安让刘备张飞带手下游走乡间募兵,没想到连续募兵两日,加上在城里所募之兵,才共计百余人。
而且这百余人,还多是属于朝廷的,只有十几人忠于刘安。
九原人虽少,但也不至如此,第五日,刘安刚想和张飞刘备两人一起,去乡间看看情况,却听手下汇报,九原都尉来访。
边郡所设都尉,和属国都尉一样,都是秩比二千石的gāo • guān,只比太守低一级,乃刘安上官,刘安需出去迎接才是。
于是刘安整理衣冠,对刘备耳语嘱咐几句,便带着吕布出迎,见门口一佩银印青绶之人,刘安作揖拜道:“下官刘安,刘长生,见过程都尉。”
此前通过吕布的介绍,刘安已知五原郡都尉名叫程则。
程则见刘安行礼,却毫无动静,斜视刘安质问道:“某闻刘县长近日大肆募兵,汝意欲何为?”
按东汉制度,未得上官指令,县令是不允许私自募兵。
卫军只有二百,由县尉统领,负责缉拿盗贼,守卫城门等治安事项。
而今县尉一职把控在当地豪强手中,其手下卫军编制已满,按理说刘安确实不该再自行募兵。
旁边吕布见程则对刘安无礼,攥紧腰间佩剑,眼中杀意毕现,下一刻就要抽剑将这无礼之徒刺于剑下。
刘安急忙对吕布使了个眼色,阻止他的行动。
程则趾高气扬,鼻孔抬得老高,却是并未注意到刘安与吕布的动作。
见此,刘安脸上堆满笑意的对程则道:“程都尉勿急,此间另有缘由,且听下官慢慢与都尉讲来。”
“哦?”程则一听,不以为然道:“你且说说看。”
“此事说来话长,下官已备好酒菜,程都尉里面请!”刘安刚刚已经让刘备去准备,此时客堂已在温酒,案桌上也摆了些许瓜果。
“哼!”程则冷哼一声,当先朝县衙内走去。
刘安紧随其后跟上,吕布铁青着脸,手扶在剑柄上,咬牙切齿的瞪着走在最前方的程则,凶恶的眼神几欲择人而噬。
刘安察觉到吕布一直没跟上来,回头看去,却见吕布气呼呼的留在原地瞪着已快走远的程则。
对此,刘安很是无语,不明白都给吕布用贡献度加了政治和智力,他为何还是这般分不清局势。
他可以理解死士的护主之心,所以刘安不会怪吕布。
但如此冲动行事,并非长久之计,形势比人强,完全成长起来之前,刘安还需看人眼色行事。
此时需看豪强眼色,以后朝廷来人或前往洛阳后,还需看朝廷之人眼色,除非天下割据之势展开,刘安又有强大的自保能力,不然总归有需要看人眼色的时候。
吕布若一直如此,早晚会惹出祸事。
无奈的摇了摇头,刘安让吕布暂时先回厢房等自己,并下定决心之后要再多找些礼仪及处世之道的书给吕布看,平日也得多多敦促他。
快步跟上程则,刘安请程则坐于主位上,自己陪坐在旁,见程则似无交谈之意,便开门见山道:
“不敢相瞒上官,下官实在住不惯这县衙,于是便想在城外建一庄园,只恨人手不足,这才以朝廷之名募兵。想来自去岁末胡人入侵后,县中备些军卒朝廷也不会怪罪。届时下官上报朝廷,所募之兵的军饷便由朝廷负责。此事下官确实存了些许私心,都尉若要拿下官问罪,在下只能自缚双手,任由处置了。”
说到最后,刘安摆出一副放弃抵抗的凄苦模样。
经太守林方一事后,刘安已经了解到九原豪强的态度。
越是耽于享乐,不问政事,他们便越高兴,越放心。
刘安如此说,正中其下怀,而且张辽已在城外张罗人建设庄园,此话说来倒是有理有据。
果然那程则听到刘安如此说,不怒反喜,只是转而脸上又作出佯怒之状,对刘安指责道:
“长生住不惯县衙,想在外面自建庄园,也不能私自募兵啊!至少也要报给某,某再请示朝廷能否补充边军不是?长生如此做,不是让某为难吗?若朝廷问罪,某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啊!”
这便是索贿了。
话说的冠冕堂皇,有钱大家是朋友,自然不存在为难之说,无钱两不相干,公事公办。
刘安给门口刘备使了个眼色,示意刘备将刚刚让其准备的丝绸金饼拿来。
程则余光瞥见刘备搬进来放在堂下的五匹颜色各一的丝绸,眼中闪过喜色。
刘安则凑上前,将五块金饼塞到程则手里道:“让程都尉为难,实乃下官行事不周所致,下官这便给程都尉赔礼了。”
程则将金饼接下后,刘安朝程则行了个大礼,以示赔罪。
“好说好说。”程则将金饼揣进怀里,顿时喜笑颜开,“长生为一县之长,督一县民生政事,需得注意身体,住不习惯可不行。长生庄园建好之前,某决计不会干涉,长生放心便是。”
意思便是,庄园建好之后,必须解散兵力,否则他依旧不会罢休。
刘安会意,点头应道:“程都尉放心,庄园建好之后,下官定会立刻解散所募之兵。”
一座庄园可不是短时间能建成的,期间刘安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不需要等到庄园建好,便能掌控九原,乃至整个五原郡!
得到刘安的允诺,程则也不多留,在这里他也不好意思好好欣赏那看起来就名贵无比的丝绸,匆匆告辞。
刘安让刘备将丝绸送到门外程则的车上,自己则回到厢房,见吕布脸色依然不大好看,显然还在生那程则的气。
吕布确实还在恼怒那程则,此前自己求官无门之事,便对这些*****憋了一肚子的气。
自己受辱时他还能忍下杀意,知道自己一旦将之杀了,家人也要遭祸。
可如今自己效忠的明公也要受其辱,吕布虽不是很懂主辱臣死的道理,但内心就是气愤异常,几乎按捺不住心中杀意。
刘安好生安慰了一番,将为何不能此时杀死程则的原因细细与之讲解,直到他听懂,将此事放下后,刘安才带着二三十名护卫,以及刘备张飞吕布骑马出城,来到城外某乡,将乡老、有秩、游徼一一唤来,询问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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