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上课铃响之前,黎多阳按时拿着水瓶回了班。
他来之前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睫毛脸颊都湿漉漉的,但睡出来的困顿热气全都都凉水冲走了。
可一想起不久前裴时屹离开前的那抹笑,他还是有点儿恍惚。
窗外,午后的太阳炽热依旧。
老班邓建领着裴时屹进来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倒是陈伦那边几个男生咬牙切齿或哀叹。
介绍完后,邓建把人安排在班里唯一的空置座位上。
在黎多阳的斜前方,陈伦的斜后方。
开学第一天没什么课,听完广播里的校长讲话,就是跟着老师熟悉教材,到最后一节课开班会。
邓建问谁有调座位的必要时,陈伦第一个举手:“报告老师,我怕挡住后面同学,申请调到黎多阳后面!”
他们班以前调座位都会根据每次月考成绩来安排,邓建开学头一天问这话,主要是顾忌到一些情况特殊的同学,比如视力不好的可以往前调调。大多人没正当理由,基本不会举手。
邓建往教室瞥一眼:“嗯,你倒是提醒我了。”
陈伦一愣,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得到允许,乐滋滋地拿起书本,刚起身,就听到了老班的下一句:“咱们的新同学裴时屹高一些,是有些挡到后面同学了,那就和黎多阳后面的何子轩暂时换一下吧,这样正好。”
“啊?”陈伦急了,“那我呢?”
邓建呵呵道:“让你后面的同学长矮点儿再说那话吧。”
教室里一阵憋笑声。
陈伦气到内伤,一整节课都黑着脸往黎多阳后边看,仿佛关键时刻被抢了球,愤愤不平。
换座位的事在黎多阳的意料之外,不过都成为前后桌了,他也没必要把道谢挨到放学,在邓建和同学们开玩笑时,写了张纸条传到后面。
——大礼堂,谢谢。
始终没得到回信,他回头瞄了眼,裴时屹的目光基本都在书上。
黎多阳本也不在意这个,确定对方已经看过那张纸条并收回抽屉就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