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阁外观上仅十层楼高,漂浮在空中,周遭白云垂拱,宛如沉默的护卫。
苏胭也不懂为什么成为临风阁室相后,要换专门的衣服。不过,也不是很难以理解的事。
就像世家宗门弟子都有统一的服饰一样,临风阁各室相来自天南海北,更需要一些把众人拧系在一起的“仪式感”
走廊里鼓荡着风,苏胭青色的广袖被吹了起来,她这身衣服已经脏得不能看,满是血迹。她也懒得用法咒祛除,在外面的时候,她喜欢节约灵力。
“苏姑娘,走这里。”一直后侧她半步的谢和璧作声,伸手在一面打开的窗户上一按。
透明的空气泛起阵阵涟漪,灵力细细描绘了谢和璧的掌纹,继而景貌变幻,空窗往外延伸,成了另一座建筑。
“苏姑娘在这里记下掌纹,今后,苏姑娘便能自己打开这道门。”
苏胭闻言伸掌按去,旋风平地而起,从她掌心处激出。她带着血色的青袍翻飞,同谢和璧洁净的白袍缠在一块儿。
同时,苏胭问:“你能打开这道门是因为?”
“在下不才,是天剑室相。”谢和璧目中涌动着什么,那张谪仙似的脸因此多了一些蛊惑,“苏姑娘,这还是你今日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
苏胭:???
让她仔细回想一下,今天她同谢和璧总共因为宗门之事、临风阁之事谈论过,再加上客气道别,说的话不少,他是一句句记下话头是先由谁挑的吗?
长久沉默的寂静,只有流风鼓荡着印刻掌纹。
谢和璧打破僵局:“刚才在机关室内,是我唐突,刚才我并未多言,因担忧人多,侵扰姑娘名誉。现下只你我二人,姑娘不必顾及其他。”
苏胭仿佛看到一匹冷漠的雪狼,在这里故意披上世家公子的翩翩外衣。
苏胭道:“你当我瞎吗?”
谢和壁:???
苏胭青丝飞扬:“外面那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扛着把巨剑拽得跟二五八万像一匹黄sè • láng狗的那个人,几次想找你,也没见你多有风度。”苏胭干脆挑明话头:“你根本就是一个冷漠的冰剑剑修,压根不是你展现出的温和风度。”
“苏姑娘,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对待方式。”
苏胭截住他的话:“我的意思是,以你的性格,你现在追出来压根不是要道歉,而是在寻找一个新的话头、交流方式。你洁癖这么重,一直带着衣上一个鞋印不擦,很难受吧。”
谢和壁这个人,城府莫测。
他像是一柄冷而锋利的剑,剖开血肉都带着冰渣子,高冷疏离,大多数人便以为他只醉心剑道,并不擅长修士间的相处攻心。
但苏胭接触他后,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她之前多次拔刀砍谢和璧,言语也不客气,每次把路堵死后,谢和璧仍然如没事人。位高者能有这样的忍性,一切曲折、直白都成了他手中的利剑。
苏胭被他探到了底线脾气,而她对他的底线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