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猜,苏门主不会选择一点小钱,做涸泽而渔的事情。”谢和璧脚下的轰天雷慢慢全部冒出来,绽开向日葵一样的形状,泛着金属的色泽。
“将我和叔父交出去,的确要么能拿到谢家的一笔灵石,要么,能让世家联盟进入不义之地,但这样的举动,就像是撕下恶狼脸上伪善的面具。失去面具后,恶狼只会更穷凶极恶。”
苕月门现在是绝对弱势,唯一的重要筹码是万魔渊的魔煞气息,但用了后,反噬深重。
其次,就是世家、宗门这些人还要脸,不想显得自己逼迫弱者,留下不光彩的一笔。
而如果这个平衡被打破,世家、宗门就不会再看考虑形象。既然不义之师的名义已经坐实,他们只会更过分。
苏胭静静听谢和璧说话,然后道:“你还真实诚,以恶狼自居。”
她跃坐到高高的树上,远离地面风堂主的龙怒,苏胭现在是魂体,非常怕龙,哪怕只有龙的意她也很害怕。
离开地面后,她把机关伞搁在树上:“所以你说那么多,应该有能令双方满意的解决方案。”
“我想听听苏门主的看法。”谢和璧道。
“我不喜欢出价,如你所见,苕月门筹码就这么点儿,没人会在底牌不够时出价。”
谢和璧颔首应是。他有些心惊于苏胭的冷漠,谢和璧常常被说个性冷漠,他也照单全收,并不认为别人诚恳的评价有错。但现在,他倒觉得这位嬉笑怒骂的苏门主比他更冷淡、不好接近。
他忘记了她,甚至暗示此事如此揭过,她这么快就认可这种行为。所作所为的确没有半点被遗忘的不快。
人是一种奇妙的生物。
被遗弃在原地的,常常会因不甘而生出多余的心思,但苏胭连不甘、不适应都没有,可见真实性格的冷淡。
谢和璧道:“苏门主快人快语,我也不再藏匿。苏门主,解开万魔渊谜团一事,势在必行,无论世家、宗门背负怎样的骂名,我们都不会放弃。万道府尊比想象中难缠许多。”
“而且……”他蹙眉,鲜有忧色,“当初万道府尊并未真到了惨败局面,其余人认为他是及时清醒,想捡回一条命,我却认为并非如此。”
苏胭道:“嗯?”
她没看见这个场面,只能听谢和璧讲讲。
谢和璧道:“青凤门门主并未真正身死,他和万道府尊都想吞噬对方,万道府尊假装伤重逃逸,不如说是要这位放松警惕。”
苏胭深以为然。唐琛以的机关虽强,但并不是非死不可的局面。
生机有许多……
比如,万仙谷里的食空虫,比如,无尽虚空之主这么想离开那个地方,苏一诺完全能和它进行点不可告人的合作。
无尽虚空之主想救下他,轻而易举。
苏胭道:“你说得对,继续。”她把机关伞中的丝线收起来,在树上坐着,树叶摇晃,她面无表情,和黑夜几乎融为一体。
谢和璧好似明白了,为什么冷淡者反倒引人瞩目,的确……
苏胭轻抬眼皮,眸光如冷月:“有事说事。”都忘怀记忆了,这个目光倒有些像从前。
谢和璧迅速反应过来:“抱歉,解开万魔渊之谜,除掉万道府尊是必行之策。苏门主担心的则是万魔渊一旦被彻底祛除,苕月门的珍藏典籍将再无依凭可以保护,这是人之常情,所以,我想我们取一个折中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