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标气鼓鼓往南门赶去时,陈友谅比他气得更厉害。
他看着周围将领的脸色,看着士兵们面上的哀伤和胆怯,就知道刚才那中的埋伏对军心打击有多大。
陈友谅很想骂人,但他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人,最终还是用奖励来鼓舞士气。
抚州门有曹家的人动手脚,只要能迅速攻下洪都城,这点小小的士气损失不算什么。
陈标到达抚州门的时候,陈友谅的人刚下船排好阵型。
陈标登上城门,吓了邓愈和陈英一跳。
陈英焦急道:“你来干什么?!”
陈标道:“你们用不来新霹雳车,我来操作。让开让开,你们去射你们的箭,别理我。”
陈英:“……”
陈英无奈。陈标来都来了,仗也已经开打了,他总不能在如此紧急的时候,和陈标在城楼上争吵起来吧?
他只能担忧地叮嘱了几句,忐忑不安回到了自己的指挥岗位。
陈友谅在抚州门上岸后,虽然抚州门前方地势较软,且被陈标派人修筑了许多水泥柱子,没办法用吕公车,但从元军缴获的火炮终于用上了。
他们顶着盾牌,冒着城楼上的箭雨来到城门两侧,用攻城木和大锤疯狂劈砍城墙。
他们撞啊撞,砍啊砍,人死了一波又一波,城墙就掉了几层皮。
邓愈的脸都黑了。
妈的!他们撞的地方还真是曹家修筑的那几段墙!
陈英拍着邓愈的肩膀道:“别气,陈友谅比你更生气。”
邓愈嘴角抽搐,心里居然诡异地被安慰到了。
“好了!”
陈标算完,让人把一个小罐子放在了霹雳车上,往下投掷。
霹雳车其实就是小型投石车,相传为曹操发明。
待有了黑|火药之后,小型投石车上多投掷火|药罐或者猛火油(即石油)。
陈标现在投掷的小罐子里装的却是水泥。
水泥很快就会凝结成块,陈标往下投掷水泥,若兵士没有洗澡,水泥凝结成石块,会给他们造成巨大麻烦。
但这不是陈标用水泥的主要目的。
他只是用相同水泥罐的重量,不断调整霹雳车的弹道。
当霹雳车的弹道调试完毕,落点正好在火炮附近,而火炮手发现投来的只是泥,没有太在意的时候,陈标把水泥罐子换成了有引线的炮弹。
这种炮弹仍旧是以黑火|药为基底,黑索|金为主要起爆剂,但黑索|金的含量占了五分之一。
“发射!”陈标一声令下,引线点燃,霹雳车操控手立刻压下扳手,霹雳弹被投掷出去。
连续“轰隆”巨响,霹雳弹在火炮附近爆炸,火炮手倒下几乎一半。
陈标看着血肉横飞的场面,立刻冲到一旁吐了一会儿,然后用腰间小竹筒里的薄荷叶泡水漱口,回霹雳车继续计算。
他的dàn • yào有限,原始机械的精度更是极其有限。他每次使用之前,都要经过打量计算,大约找准位置后,再抛射霹雳弹,才能达到对霹雳弹的最大利用率。
陈英看到陈标呕吐的一幕,双目瞬间充血。
他和邓愈耳语了几声,离开城楼。
陈标继续用水泥罐子调试射程,然后继续给稍远的陈友谅军队制造麻烦。
陈友谅军队对城墙使了半天力,也没有撞破城墙。陈友谅知道情况有变。
他想起传闻。那个叫陈标的神童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军事目的。难道陈标真的已经在这么短时间把城墙修补好了?
他曾经派奸细来过洪都城,用锥子试过这几段城墙,那时候城墙绝对有问题!
陈友谅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他继续派人攻打城墙,然后派其他人去骚扰其他几座城门,消耗城中守军的兵力,让他们不能救援抚州门。
他倒要看看,这么短时间,陈标能把洪都有问题的城墙加固到什么地步!
就在陈友谅发狠,让士兵不顾地势,抗来吕公车的材料,准备在抚州门安装吕公车的时候,抚州门居然缓缓上升。
正在使用云梯的陈友谅军队短暂一愣。
陈英面无表情下令:“放!”
四门小国瑞炮并排列在城门处,齐齐开火。
于此同时,小国瑞炮后面站着的一派火铳手也立刻开火射击。
小国瑞炮在二十米的距离内,连重甲骑兵都能炸翻,更何况这些步兵。
小国瑞炮炸开步兵们防城楼弩|箭的大盾,火铳手手中火铳立刻收割这些步兵们的性命。
“撤,上!”
陈英下令,最前方的火铳手后退,后一排的火铳手上前一步,举起火铳再次射击。
火炮手有条不紊地上炮弹,却不急着发。
“撤,上!”
陈英再次下令,第二排火铳手后退,第三排火铳手上前。火力无缝覆盖。
这时候,原本的第一排火铳手已经装填好dàn • yào,举起火铳,随时准备上前。
与此同时,陈友谅军队也靠着前面的人抵挡dàn • yào,组织起新的大盾手,还有人推出了弩车。
“放!”
小国瑞炮再次发射,将大盾炸翻。火铳手再次射击。
城楼上,陈标知道自家英哥要开城门,也已经做好准备,调试好霹雳车的弹道。
待弩车推过来的时候,陈标的霹雳弹立刻落到附近,把弩车炸毁。
邓愈也已经指挥弓箭手箭雨覆盖,让没有被炸到的弓|弩手无法操纵弩车。
在元末,华夏大地上成编制的火铳队仅有朱元璋手下这一支。
在陈标的点拨下,未来的沐王爷如今就已经熟练运用了三段击阵型。再加上陈标改良了火铳,让火铳的威力更加强大,射程更加准确。
若是元军,靠着骑兵的高机动性,还能冲垮目前机动性极差的火铳队。
但陈友谅攻城的只有步兵。步兵在三段击火铳阵型前不堪一击。
即使现在火铳威力差到连大盾都能挡住,有四门小国瑞炮虎视眈眈,大盾一来就开炮。陈友谅的军队几乎是排队枪毙。
陈英居然大开城门,用火炮和火铳打了陈友谅一个措手不及。
陈友谅之前遇到偷袭,背刺自己士兵,本就士气下降。现在更是士气大跌。
许多士兵都不肯再进攻,溃散而逃。
陈友谅下令后退者格杀勿论,可他督战队的刀哪有火铳和火炮shā • rén快?
溃逃的士兵脑海中权衡利弊,立刻继续逃跑。
最后陈友谅下令射箭,逼迫士兵们继续往前,士兵们才停止了溃散,坚持到了陈英火炮炮弹用尽。
只是陈英在最后一颗炮弹发射之后,城门就同时缓缓下降。
陈友谅的军队面临固若金汤的城池,再次回到了原点。
虽然他们没有再溃逃,但也几乎没有人再战斗了。
陈友谅无奈,只能暂时鸣金收兵,稍作歇息,再行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