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标小脸一垮。爹真敷衍。
他再看看弟弟们,除了陈猫儿真心喜欢青梅酱,其他弟弟们口味和爹一样。
还好娘也喜欢青梅酱。看来只有自己和猫儿像娘。
陈标问道:“姑父,你喜欢哪种调料?”
李贞微笑:“我也喜欢青梅酱。”
陈标松了一口气。三比三打平!
不过为什么我要为这种事松一口气?陈标咬着筷子,疑惑地眨了眨眼,然后继续吃烧鹅。
吃了几个芋头垫肚子后,朱元璋吃得更多了。
他还把吃完的烧鹅骨头装好,让人送给周德兴。
“月考不及格,他只能吃鹅骨头。”朱元璋一边剔牙,一边跷着二郎腿,恶趣味道。
陈标让送鹅骨头的人顺道去酒楼取一只烧鹅,和鹅骨头一起送过去。
既要满足老爹的恶趣味,又要不让周叔叔太尴尬。陈标真是操碎了心。
送烧鹅的人实话告诉周德兴,鹅骨头是“陈国瑞”送的,烧鹅是大公子送的。
周德兴一边吃着烧鹅,一边对着鹅骨头骂骂咧咧,指鹅骨头骂陈国瑞。
在他身后,他曾经很溺爱儿子的妻子和父母正指着他骂。
不及格!丢脸!害得儿子/孙儿助教成绩垫底!
周骥在后面频频点头。对对对,爹就是又笨又懒,该骂!
周德兴啃着烧鹅,心里流着泪,感觉只有标儿的体贴能稍稍治愈他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了。
陈家,一家人吃完烧鹅后,朱元璋考校了儿子们的功课,然后在陈标的瞪视中,不情不愿把敲打的话换成了夸奖的话。
看着儿子们开心的模样,朱元璋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他就喜欢看儿子们被他打击得哭唧唧的模样,多有趣。
可惜标儿管得严,秀英也越来越不赞同他的“打击教育”,朱元璋只能遗憾放弃自己的爱好。
“爹,今天这么早回来,有什么事吗?”陈标道,“我可不相信是主公那个工作狂人良心发现,给你们放一日假。”
朱元璋:“……主公其实也不喜欢工作。”
“哦。”陈标伸出手,“主公有什么要让我做的工作吗?”
朱元璋:“……”突然感觉怀里的书信有点烫。
陈标催促:“快给我,别耽误。”
朱元璋叹气,将书信交给陈标:“不急不急,主公只是给你看看,你不是喜欢海外的事吗?”
陈标拆开书信:“出海?我看看……哇哦,方国珍他们想通了?我就知道,他们当初想往海外跑,一定很了解海外。”
朱元璋道:“天色晚了,明日再看,小心伤眼睛。”
陈标道:“那爹你也不准熬夜看书。”
父子二人对峙,然后就变成一二三,看谁先眨眼睛的比赛。
陈标意志力没有朱元璋强,再次输了比赛,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朱元璋哈哈大笑,试图把儿子抱起来一丢,然后发现儿子已经长高了,虽然能抱起来,但不好丢了。
朱元璋立刻就难过了起来。
儿子怎么长得这么快?我软绵绵圆乎乎的儿子,现在已经长成一个俊秀的少年郎了。
陈标疑惑:“爹,你怎么脸突然垮了?我输了又不是你输了。”
朱元璋摇摇头:“没什么。”
标儿长大了所以心里怅然这种事,怎么好意思和标儿说?
朱元璋道:“我不看书,你也不准看。一起睡。”
陈标推了一把朱元璋:“不和你一起睡,你去和娘睡。娘也等了你很久,你没有话和娘说吗?”
把朱元璋推给娘后,陈标到陈樉房间。
陈棡果然待在陈樉房间,兄弟俩正在讨论以后去哪从军的事。
“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加大哥我一个?”陈标掀开鼓鼓的被子包,和两个弟弟六目相对。
两个弟弟往旁边蠕动,在中间让出了好大一个空。
陈标躺在中间,左一个弟弟,右一个弟弟,人生赢家。
“哥,你上过战场,快和我们说说战场的事!”
“嗯……从哪说起?”
“哥!在战场上受伤会疼吗!”
“你在问什么废话?”
陈标和弟弟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闹到半宿。
不熬夜看书信,但可以熬夜陪弟弟,陈标可没有骗老爹。
第二日,朱元璋陪马秀英算账;陈标让人送陈樉和陈棡上学后,将陈狗儿和陈猫儿接到自己屋内,不让陈狗儿和陈猫儿打扰老爹娘亲难得的温存。
陈狗儿和陈猫儿很听陈标的话,两人坐在地毯上,很老实的玩玩具。
只是一旦陈猫儿的积木堆得比陈狗儿高,陈狗儿这只狗就会把弟弟的积木打塌。
陈猫儿面对兄弟的时候脾气特别好,被打塌了积木也不哭不闹,继续乖巧堆积木。
后来陈狗儿不堆积木了,专注等着猫儿弟弟堆好积木,然后把猫儿弟弟堆的积木推倒。
陈标本想训斥陈狗儿,但他见到猫儿的积木被推倒的时候,猫儿脸上带着开心的笑,便叹了口气,任由两人去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大概就是小四小五兄弟俩玩乐的方式吧。既然小五很开心,他就不插手了。
陈标将信纸展开,认真看方国珍的献策,和自己搜集的信息做印证。
方国珍的书信很有意思。他为了想朱元璋全面展现自己家人的能耐,让家里每一个人都单独写了献策。
他的几个侄子也不例外。
陈标看完厚厚一叠书信后,从中选出了三个人的献策。
第一个人是方国珍的幼子方行,字明敏。
明敏原来是方行的名字,他原为方国珍二兄方国璋的次子。方国璋死后,因他年幼,方国珍做主将其过继到自己名下抚养,所以他现在是方国珍幼子。
方行的书信字迹很漂亮,文辞很清丽,一看就是个很有学问的人。
同时方行对海外见识很广,看得出他读了很多海外的书籍。他还在信中说,自己精通多门外语。
第二个人是方国珍的长兄方国鑫之子,方明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