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娘扭头一看,女儿竟从后院出来了,蹙紧眉头:“瑛瑛,你怎么出来了?赶快进去!”
黄瑛瑛充耳不闻,凝着一双峨眉,怒气腾腾地瞪向那士兵,质问道:“你凭什么砸我家的碗?”
那士兵脸色忽地一变,露出几分奸笑,不怀好意的双眼猥琐地盯着黄瑛瑛。
“哟,这位小娘子倒是灵气乖巧的很。”
黄大娘见状,忙推着黄瑛瑛回后院,黄瑛瑛按着她娘的手,直视着士兵,“吃饭付钱,天经地义。你要了三碗豆花,有付银钱吗?”
士兵似嘲讽般轻嗤了一声。
好似以他的身份,吃饭就可以不用付银钱。
黄瑛瑛也知道这几日,董贼党在皇城作乱,她娘为了求安慰,每每有城中横行的士兵来吃豆花,都没有收银钱。
她娘自然也不会收眼前这位士兵的银钱。
“既然已经不收你银钱了,还要索赔什么呢?”黄瑛瑛继续冷声质问。
只见士兵扯着嘴角呵呵一笑,“你们家的豆花豆子没磨好,口感不好,敢拿口感差的豆花给本大爷吃,还敢不赔银子?”
黄瑛瑛淡声回怼,“你吃了两碗都没说口感不好,最后一碗闹口感不好?你这不是明摆着讹诈吗?”
闻声,士兵阴险一笑,又倏地露出满脸怒色,又将桌子上的空碗狠地一砸,“大爷说口感不好就是口感不好,本大爷就是王法,你们到底赔不赔?不赔就砸了你们这的摊子。”
只听猛烈地哐当一声,黄瑛瑛察觉一个碎片划过她的手背,引起一丝疼痛。
她盯着眼前嚣张猖狂的士兵,捏紧双拳,愤怒地唤醒了脑中的系统。
叮!主人,系统已在线,有什么吩咐?
“不过,你也可以不赔……”士兵突然露出几分猥琐的笑意,“小娘子,赔本大爷睡一觉,就可以不用赔,哈哈哈……”
说着,士兵哈哈大笑起来,伸出一只大掌走上前来,似乎想要调戏一番黄瑛瑛。
黄大娘见状,忙将女儿拉到身后,着急地道:"兵大爷,赔,我们赔。我这就拿给您二两银钱。”
说罢,黄大娘忙转身回头,见黄瑛瑛黑黝黝的葡萄眼里透出满满的怒气,扯住了她手。
黄大娘也知最近女儿在练习拳法,虽然诧异一贯只懂磨豆花的女儿怎么开始练习拳法,她也未没有多过问,她现在只怕女儿练习了几天拳法,就敢跟这些吃人的士兵动起手来。
“瑛瑛,忍一忍,咱们还得在洛阳城生活下去。”
黄瑛瑛听见黄大娘在她耳侧低声说着,脑中又再次响起系统的催促。
叮!主人有吩咐吗?
她瞪着士兵,紧紧地捏着双手,犹豫不决着要不要现在释放武力值,打死这只狗。
“嘿,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董太师又要出城去了!赶紧跟着捞好处啊!”街边突然跑过一个士兵,匆匆地对着豆花摊上的士兵说道。
士兵一听,双眼放光,都来不及等着黄大娘去拿唾手可得的赔偿,只匆匆留下句,“算你们两个贱人走运!”
说着,两士兵忙拿起桌子的大刀,匆匆跑了。
黄大娘这才如释重负。
她扭头看向黄瑛瑛,“瑛瑛啊,阿娘不是叫你不要到前面来……”
黄瑛瑛并未听进黄大娘的话,而是注意到前方街道上,几百士兵拥护着一辆华丽的高马轩车通过。
黄瑛瑛看不见车上之人,也料定那车上之人必是董卓狗贼。
黄大娘也顺着黄瑛瑛的视线看过去,忙将她拉进豆花坊内间。
等黄大娘透过窗户瞧见前方街道上的人马远去,才松了口气,又不由得哀叹,“哎,不知多少农家百姓,又要遭殃了哦……”
黄瑛瑛一脸沉沉,她懂黄大娘是什么意思。
“哎,前一日,董贼出城过一次。听人说,砍了好多城外百姓……简直是吓人得要死……”黄大娘继续说着,似乎光讲述他人的遭遇都觉得毛骨悚然。
黄瑛瑛怔愣了一下,她记得《三国演义》里有记载,董卓带着军队出城,大肆屠杀举行春日社赛的百姓。
黄瑛瑛脑中联想出一片血腥的书中场景。
于她现在而言,那不仅存在于书中,而是活生生的现实,那些人也是她身边活生生的人。
她只觉一阵心头,倏地,脑海中又闪过一个女孩轻快喜悦的声音。
“姊姊,十二日后,我们这边的村口上会举行春日社赛,可是热闹极了。姊姊若有闲暇,定要来热闹一阵子。”
猛然,黄瑛瑛似感应到什么,她计算了一下日子,发现今日便是陈小桃说得十二日后。
黄瑛瑛扭头看向黄大娘,一脸急切地道:“阿娘,我要出城一趟!”
“瑛瑛!”黄大娘慌张询问,“你不要命了吗?”
黄瑛瑛来不及解释,只道:“阿娘,你先关店,在家等着女儿,女儿定平安归来。”
说完,黄瑛瑛匆匆跑出豆花坊,她见空阔的街道上四下无车无马,只得跑到城中马行,租了一匹骏马。
她翻身上马,嗖地一下驾马出城。
作者有话要说:
《三国演义》第三回有写到董卓进宫;
《三国演义》第四回有写到董卓残杀社赛百姓;
社赛一词出自《三国演义》。原文:“时当二月,村民社赛,男女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