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谢书辞走出了房间。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他只是不想待在萧寻身边,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窒息了,他需要一个地方让自己冷静下来。
谢书辞内心一直都清楚,他和谢安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他总是优柔寡断的,谢安则不同,无论做什么,他总是胸有成
竹雷厉风行。
或许和谢书辞的这段感情,对他来说,只是一闪而过的流星了,没了就没了,他绝对不会伸手抓住。
可谢书辞做不到,他想永远拥有这段感情,永远拥有谢安,可是他没这个本事,他做不到,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他好想抓住谢安,但他抓不住。
静谧无声的房间里,萧寻站在原地,指尖深深没入掌心,却没有再追出去。
他没有说谎。
人死了,就等同于消失了。
就像父亲死后,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寻找父亲的转世。
那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丝毫意义。
可是,他害怕谢书辞的眼泪,也害怕谢书辞会死。
如果有一天谢书辞消失了,他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也不能去想象,他只能用尽全力避免这件事的发生。
谢书辞牵上仙鹤离开了莞花楼,他想去惊羽山看看。
仙鹤大约看出他心情不好,一路上没怎么作妖,乖乖任他驱使,一路离开天竺城,驶向了不远处的惊羽山。
当谢书辞站在山脚下,看着这座荒芜的惊羽山,难以想象在惊羽鸟归巢的时候,这座荒山会遍布火焰的颜色。
谢书辞沿着山脚走了上去,来到曾经来过的树林边。
“好冷啊。”谢书辞打了个冷颤,抚了抚双臂。
天气越来越冷了,这山上连一片叶子都没有,风声萧萧,吹得谢书辞不禁缩起来脖子。
七月份来这里的时候,天气正热,四个多月过去,就冷得让人牙齿打颤。
其实吧,来这里的一路上,谢书辞就已经冷静下来了。
他和谢安性格不一样,想法也不一样,他总不能强求谢安一定要去找他吧?
谢书辞就是有点伤心、有点不甘心罢了。
反正仙门大会他一定要去,自己死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谢安要是死了,谢书辞想找他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横竖就是一死,谢安他爱找不找吧。
谢书辞走到曾经小仙兰她们待过的高台,俯瞰整座惊羽山,空无一人,悄无人烟。
要是以前把谢书辞一个人放在这种地方,他估计早就吓得腿软,如今谢书辞心里没什么,只觉得很安静,适合让他静下心来。
“书辞。”
陌生男人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谢书辞后背附上一层凉意,猛地绷直身体,四下看去,不会吧?不会真有鬼吧?
迎面吹来一阵冷风,伴随着树叶摩擦的“莎莎”声响起。
谢书辞警惕地抓紧手里的缰绳,仙鹤似乎也察觉到什么,抬了下蹄子,发出一道闷哼。
“书辞。”
那道声音平静温和,仿佛就在耳畔响起。
谢书辞浑身一个激灵,猛地转过身去,突然看见身后的石台边坐着一个男人。
“你是谁?!”谢书辞惊声道。
看着忽然出现的男人,谢书辞浑身寒毛竖了起来,如同一只炸毛的猫,吓得瞳孔放大,一动不敢动。
男人穿着一件服帖的蓝色锦衣,上面用金色丝线绘制着许多惊羽花,面容姣好,一双眼睛尤其明亮,带着些许笑意,静静注视着谢书辞。
“不必紧张,我早就想和你见上一面。”男人浅浅一笑道。
谢书辞瞪着他往后退了一步,“你是什么人?你是人是鬼?为什么突然出现?这段时间天天在梦里喊我的人是不是你?”
男人俏皮地朝谢书辞眨了眨眼睛,说:“我是辟邪……”
谢书辞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全身鸡皮疙瘩一下子就立了起来,“你是谁?!”
男人从石台边站了起来,笑说:“我是辟邪。但准确来说,我是辟邪化神道的神魂。”
谢书辞愣一下,“什么?”
男人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是他留在过去的一缕意识。”
谢书辞:“?”
更不能理解了。
谢书辞狐疑地看着他,“你……有什么事儿吗?”
辟邪诧异道:“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谢书辞挑了下眉头,“有,我问了,你说吗?”
“有一些能说,有一些则不能。”
谢书辞看了看他,感觉有点奇怪,不明白辟邪为什么要现在出现,接近自己又有什么目的呢?
而且,他跟传说中的样子完全不同。
邪祟的化身嘛……谢书辞之前还以为他是三头六臂什么的……
谢书辞思忖片刻,辟邪就静静看着他,并不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