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亲亲热热吃完早食,简单收拾一番,便一起往主院行去。
今日两人起得都早,为了不迟到,可谓是一刻都没耽误。
永平侯府并非开国时勋贵,三十载前家国动荡,永平侯当时是燕京新调团营镇抚使,以护卫京师,京师百姓。
那一年乃多事之秋,当今圣上不过才两岁,永平侯段责英勇无双,率领部众保卫誓死保卫紫禁城,也因此在保卫战之后被封为永平侯。
因是新贵,永平侯府是以早年英国公府邸改建,为皇帝特允而改建,因此只在花园中割出一半另立新宅,整个永平侯府依旧在旧宅上翻新。
三十载已过,大抵是因永平侯府人丁兴旺,子孙满堂,因此整个宅邸古朴厚重,欣欣向荣,满园皆是青葱绿意。
走在卵石小道上,段南轲声音清润:“祖父祖母都是慈祥长者,你不用太过惊慌,只要规矩行事便是了。”
姜令窈听得很是认真,此番便掩面而笑:“夫君也不用过分忧心我,我原也不是胆小之人。”
她倒是直接,段南轲讪讪一笑,话锋一转,却道:“听闻娘子最喜琳琅阁的头面,也不知今日祖辈赏赐之物你可喜欢。”
姜令窈也道:“琳琅阁的头面精致,但长辈赏赐也是慈爱之举,自然都是喜欢的。”
语罢,她也话锋一转,道:“听闻相公最喜跑马,怎么不见苑中留有校场?以备夫君练身。”
段南轲接话极为自然:“星煌苑左近便是我父母早年居所,因着娘子要新嫁而来,大伯母道打打杀杀终归不好,便把校场开到念枫斋,咱们星煌苑特地给你留了花园,让你可以莳花弄草。”
姜令窈听到这里,不由越发感动:“夫君,你对我这般好,我不知要如何报答才是。”
她语气真切,听之让人无不动容,只听她哽咽道:“夫君,我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你,不会叫你再孤单。”
段南轲的身世,其实还是有些坎坷的。
他父亲是永平侯府的二少爷段简江,原赐锦衣卫千户,年纪轻轻便位高权重,只后来因案子同罪臣之女结缘,偷偷生下段南轲,原想养于外室,但段简江在出公差之途意外染瘟,终是年轻离世。
段南轲的母亲听闻丈夫骤然离世,强忍悲痛把段南轲放到了永平侯府门前,回去后便自缢而亡。
襁褓中的他就这么失去了父母,成了侯府庶出三少爷。
姜令窈会如此劝慰他,乍一听是对永平侯府全不熟悉,但若要深究,这段过往其实知之者甚少。
然姜令窈并不给段南轲试探机会,她目光微垂,眼底一抹红晕乍然而起:“夫君,你父母双亡,虽说有祖辈叔伯,到底已不是一门户,我既嫁你,便同你是至亲之人。”
段南轲听到她如此坦诚,立即便感动得无以加复,他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姜令窈柔嫩的小手。
两个人的手就这么突然地交握在一起,段南轲把她柔软的指腹捏进手心里,满眼都是温柔:“多谢娘子体贴,往后我一定真心待你,不叫你受半分苦楚,指定叫你荣华富贵,人人艳羡。”
姜令窈动了动柔软的小手,笑颜如花:“好。”
两个人在这柔情蜜意,另外一道声音却想起:“三哥,三嫂,赶紧去荣恩堂,祖父祖母已经在等。”
来者正是四爷段南辙。
姜令窈猛地被人看到自己同相公亲热,不由面上泛红,迅速抽回手藏在身后,同段南辙见礼:“四弟晨安。”
段南辙同段南轲挤眉弄眼:“三哥,怎么一夜都……”
他话没说完,便被段南轲狠狠掐了一把,于是便委屈闭了嘴。
“知道了,我不胡说八道。”
一行人又行一刻,便来到永平侯及侯夫人一起居住的荣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