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驱赶儿子,“母亲就是问生辰礼的事,你送到了就成,快回去睡吧。”
顾景星站起身,向母亲告辞,只是在踏出桂丛院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低语了一句。
“不止送到了,还单送了一样。”
后半夜起了风,雪越下越大,整个冬季最冷的一夜来了,仁寿宫里热火火的烧着地龙,小公主睡得不踏实,额上也冒了细汗。
门帘儿一掀,皇帝跟在太娘娘后面悄悄地进来,猫着腰坐在女儿的身边儿,见女儿浓睫盖眼,细嫩的面庞恬静可爱,心下不免心有歉疚。
他伸手探了探女儿的鼻息,倒惹来太娘娘嗤笑一声,“什么样子,不过是睡着了。”
皇帝垂眼,为女儿拭了拭额上的细汗。
“……那时候雪兔刚出生,夜里挨着我和厉厉睡,睡的没声没息的,朕不放心,没一会儿就起身瞧瞧她,探探鼻息。”
厉厉这个名字乍一提起来,太娘娘便见皇帝的眸色暗沉了几分,她不想儿子又陷入缅怀里,这便岔开了话题。
“……今儿一天都不高兴,到了晚间,是被靖国公府那个小世子背回来的。前些日子就说要那孩子做驸马,哀家瞧着倒像是真喜欢似的。”
皇帝的眉头蹙起来,毫不留情地揭穿女儿。
“她懂什么喜欢不喜欢,她就是想抢人家的娘!”
太娘娘嘘了一声,“小声些,把她吵醒了你来哄?”
皇帝再是了解自家女儿不过的,只十分无奈地翻了熟睡的小女儿一眼。
“太子呢?也睡下了?”
“睡着前兄妹两个抢九连环,吵了一架,哀家把他俩分开安置了,”既然说到这儿,太后便索性往下说了,“如今太子八岁,雪兔也六岁了,满打满算她也走了四年多了,皇儿是如何打算的?是从后宫里提拔一个,还是再选一位名门闺秀上来?皇儿总要有个主意才是……”
皇帝摆摆手,表示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今夜便劳动母后了,明儿一早我再来瞧她。”
太后无奈地瞧着皇儿离去的身影,只觉得心里涌上来一些遗憾。
六岁的孩子起的比打鸣的公鸡还要早,第二日天边不过才将将冒了一点光,乘月就打着小呵欠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