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纪迩从包里拿出保温杯递给童静丹,“麻烦你找朋友化验一下,看看是哪种mí • yào,然后我们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供应商。”
童静丹接过保温杯,“有人对你下药?”
“不是我。我看到有人下药,好奇现在的人怎么那么猖狂,大白天人前动手,大明大方,谁给他们的胆子。东西送过去杯子不用还我。”
“好,这事交给我。真是缺德。”她同仇敌忾。
近些年童静丹听说过不少被人下药□□自杀或是被对方用药过量致死的新闻。生为女人,很少有人看到这些不感同身受,不深恶痛绝的。现如今mí • yào流通广,方便获得,作案防不胜防,可能是熟人,也可能是陌生人,事后很难检测出什么,又不能为这种事不社交不出门,实在为祸不浅。
纪迩的办公室面朝滨江,天晴时能看清黄浦江对面。若是遇到雾霾天,外面黄澄澄,混沌沌,有种大漠黄沙的武侠片感。如果雾霾严重,一瞬间天地苍茫,末世感席卷而来,也让她想到彼方——那个满街神明,却无神明显灵,母亲失踪的地方。
七年了,他们从未放弃过寻找,如今泰米尔区的旅店里仍旧摆放着有大额悬赏的寻人启事,母亲却芳踪渺然。除了开始接到过许多为了悬赏来的虚假信息和骗子电话,没有任何消息。
今日天清气朗,空气通透,纪迩远眺对岸,想到晚上要跟久未联系的向宜民和他的新女朋友吃饭,胸口一阵阵发闷。
或许是做婚姻咨询久了,见惯亲密关系的阴暗面,也见多了婚姻当中最不堪入目的那部分,难免用审视挑剔的眼光去看别人。
又或许是因为她妈失踪没两年,就有人削尖脑袋要给她爸找对象,给她找后妈,为她打开阴暗的新世界大门,使她寻找到一个很好的发展事业的切入口,也使她对她爸始终心有芥蒂。
有些事不是不理解,她妈不在了,她爸要重新开始,要新的生活,可是万一她妈回来了呢。
纪迩叹气。
好的,她知道从法律上来说,她妈已经死亡。
也知道从理性角度来看,她妈存活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她知道。
可是……
她想妈妈,很想很想。
父亲和外婆是除母亲外纪迩最亲近的人,他们已然陆续接受母亲去世的事实,那么她呢。
想妈妈的时候,纪迩会打电话给梁文心。
梁文心是当年的潘多拉魔盒,她妈失踪后别人给她爸向宜民介绍的第一个女朋友。
那时她二十岁,是个大学生,平时住在学校里,因为无法接受母亲失踪的事实处于自责之中,和向宜民的关系没有以前亲近,知道这事还是姑姑向红阳特意告诉她的。
向红阳跟她妈纪思敏的关系很好,知道消息后想想生气,找她吐槽。
姑姑尚且如此,别说是亲生女儿,纪迩差点炸了,飞车到向宜民相亲的西餐厅,二话不说把桌子一掀,指着梁文心的鼻子骂她是坏女人。
桌上那份五分熟、一刀切下去有血丝的牛排翻到梁文心胸口。
向宜民指着她的鼻子要她道歉,她梗着脑袋不肯。
从来没对她说过重话的亲爸差点动手打她,是梁文心把她爸拦下来的。
有后妈就有后爸,后妈八字没一撇,亲爹变后爸已有预兆。
怎么办呢?
回学校的路上她想到一个办法。
俗话说的好: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