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关的地方是一个类似地下室的地方,就算是初秋的天气,也透着地下的冷意。
每天她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然后睡着……什么也做不了。
头顶的灯大亮,白宛童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光线,就像一只躲在阴暗中的老鼠,无法接受光线的照射。
门打开,原以为来人是莫思媛,事实却是祁钰清。
其实相较于莫思媛,白宛童更不愿意面对的是祁钰清,不是因为祁钰清比莫思媛更狠的心性,而是曾经跟现在,两方角色的转变。
她清晰地记得,当初的祁钰清只能跟在陆雪芝的身边,被厌弃,被虐待,被各种不公平对待。
而她呢?站在祁振澣的身边,趾高气扬地看着他们,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豪门大小姐因为她变成了一个疯子。
曾经陆雪芝有多美好,多令人嫉妒,后来的陆雪芝就让她有多快意。特别是她的死,坠落在祁钰清的眼前,那样鲜明浓烈的色彩。
白宛童不止一次用这件事刺激祁钰清,看着对方一次次隐忍,却也只能隐忍。
而现在,她却变成了曾经的祁钰清,只能仰望他。
这,是白宛童所不能接受的,她永远不会输给陆雪芝,更不会输给她的儿子。
祁钰清神色淡淡地看着努力从地上起来的白宛童,对于她眼底的倔强不以为然,“夜琼已经死了。”
“她死就死了,关我什么事?”白宛童因为喉咙太干,声音十分干哑。
“她不关你的事,那祁俊柏呢?”祁钰清淡声道。
白宛童靠着身后的墙壁站立,她本就是消瘦的身材,此时的她已经瘦如柴。
听到祁钰清的话,白宛童冷笑了声,“就算我跟祁振澣现在有仇,俊柏也是他的儿子,你以为你能动得了他吗?”
“我可以不弄死他,但是可以卸掉他的一条胳膊,再卸掉他的腿。祁振澣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了解,我只要留祁俊柏一条命,祁振澣不会说什么。”祁钰清冷然道。
“你敢!”白宛童大喊道。
“我为什么不敢?”祁钰清冷笑,“你都能催眠我老婆,我断你儿子的胳膊腿,只能算礼尚往来。”
看着眼前的祁钰清,白宛童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冷冷看着白宛童在那笑着,祁钰清双手环于胸前,食指轻点着手臂,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祁钰清,我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洛玉笙的手里。你不是爱她吗?那你可得防备好,免得有一天一觉睡过去你就醒不过来了。”白宛童癫狂的笑声再度响起,整个人因为虚弱跌坐在地。
但她不在意,就算跌坐在地上,还在笑,继续笑。
祁钰清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好一会儿,白宛童的笑声停下,她看着祁钰清,故作神秘道:“我告诉你一个办法,你就可以不用怕她杀你了。”
“什么办法?”祁钰清问道。
“你啊,可以先杀了她。只要她死了,不就害不到你了?这世上女人这么多,她也没什么特别的。”白宛童掩饰不了她的酸意,她曾经嫉妒陆雪芝,嫉妒她的出身,现在她嫉妒洛玉笙,嫉妒她的年轻以及那么多人爱她。
就算白宛童不想承认,从以前到现在,除了祁振澣虚假的爱,根本没有一个人真心地爱她。
人就是这样,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想要什么。而对于拥有的人,心志不坚的就会忍不住地去嫉妒。
“你说得对,也没什么特别的。”祁钰清话语清冷无情,白宛童听得不由心上一喜。
但很快,她就失望了。
“只是一个儿子,祁振澣连你都恨之入骨,不惜把你全族都杀了,怎么会在意跟你的儿子?他现在还生得动,想要个儿子,还怕没有女人替他生吗?我就算杀了祁俊柏,祁振澣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祁钰清道。
“你胡说!我儿子一定会把家主的位置抢过来,到时候就连你也斗不过我儿子。”白宛童恨恨道。
一声轻笑,带着冷然的轻蔑,祁钰清语带嘲讽,“是谁给你的自信,认为祁俊柏能从祁振澣的手里把家主的位置抢过来?不是我说,祁俊柏除了当个吃喝玩乐的二世祖,还能做什么?”
“你胡说,我儿子一定会成功的!我让你胡说,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我让你胡说……胡说……”白宛童朝着祁钰清扑了过来,双手作势要抓挠他。
祁钰清皱了下眉,一脚将人踹到了地上。
而地上,状似癫狂的白宛童还试图爬起来继续抓挠祁钰清,祁钰清却是不再停留,直接转身走出去。
等到门再度被关上,刚刚还疯了的白宛童也恢复了冷静,继续回到之前躺着的位置蜷缩着躺下。
另一边,祁钰清若有所思地走出地下室。
莫思媛嗑着瓜子等着祁钰清上来,一瞧见她便问道:“怎么样了?”
“嘴硬,还装疯卖傻。”祁钰清冷淡道。
“我说了吧,这人嘴硬得很,一时半会儿根本挖不出东西来。”莫思媛早就猜到这个结果,所以一点也不意外。
祁钰清想着刚刚白宛童说的那些话,“她说我总有一天会死在玉笙手里。”
“故意吓你的。”莫思媛想也不想道。
“我也觉得是,但是,会不会这也是被催眠的一环?”祁钰清迟疑道。
莫思媛连瓜子也不嗑了,她转头看着祁钰清,带着一丝哂笑,“你怕笙笙伤你?那简单啊,我带她出国,你也省得揪心。”
祁钰清警告地看了眼莫思媛,解释道:“我只是在想,如果这也是一环,能不能被利用……”
“得了吧,你别净想些没用的,还是直面一下现实的问题比较好。”莫思媛带着点看好戏似的看着祁钰清,“笙笙要跟你离婚,你怎么说?”
祁钰清眼底笑意一带而过,“放心,离不成。”
“阿嚏!”洛玉笙揉了揉鼻子,总觉得是祁钰清在背后骂自己,这婚得离,必须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