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没走多久,萧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沈离说你没在公司,你现在在哪儿?”
她的问话很急促,甚至带着点审问。
苏靖欢皱了皱眉,嗓音沉了下来,“我谈工作,一定要在公司?茵茵,你最近,有点无理取闹了。”
萧茵呼吸一顿,哑声道,“那你在哪儿?我们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一点都不上心,你要我怎么想?再有三天,就是我们的婚礼,可我现在,连我丈夫的人在哪儿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此刻是不是在跟别的女人厮混,苏靖欢,是不是后悔答应跟我结婚了?”
苏靖欢闭了闭眼睛,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讨厌萧茵神经质一般的质问,或者说,他本能的在回避,萧茵敏感的第六感。
他跟萧茵的婚礼提上日程后,他的心情就一直很焦躁,尤其越来越接近婚礼日期的时候,这种焦躁表现的就更为明显。
今天即便不是高歌,换做别人,他也会推掉跟萧茵的约会,跑来赴约。
萧茵赶鸭子上架一般的攻势,让他喘不过气,他急需要一点私人空间,来缓解情绪。
挂了电话,兀自烦躁了一忽儿,苏靖欢拿起手机,离开星巴克,上了车。
上车之后,拨通沈离的电话,“沈助理,帮我订一束花,我一会儿过去拿。”
“苏总,李潮生又来闹事了,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他就赖在写字楼不肯离开,对方没有做什么影响公共安全的行为,警察没办法带他离开,对方就拿捏着这点软肋,怎么都不肯走。”
苏靖欢眉捏了捏眉心,冷声道,“你先去订花,我马上过去。”
“是。”
挂了电话,苏靖欢启动车子离开。
二十分钟后,车子赶到了设计院。
写字楼外的条幅已经被收拾干净,看不出什么异样。
他泊好车,拔了钥匙,就朝写字楼走去。
设计院这边的写字楼,是两年前新建的一批小产权高层,几个合伙人,把楼建起来后,卖的卖,租的租,苏靖欢也是辗转了不少人,才找到这栋写字楼的主人,只是当时合约签得急切,他并没有细致调查,不知道这地方被卖了两处,到如今,才惹得这一身麻烦。
对方拿钱跑路了,李潮生又只认准这栋楼,自然隔三差五就要来闹一闹,要是别人,给点钱,就买个消停,毕竟这打开门做生意,谁也不想徒增晦气。
但是苏靖欢脾气执拗,李潮生这种地痞,偏偏又最是他厌恶的一种,自然不愿意给他一分一厘。
今天被萧茵憋了一肚子气,他来的时候,就带着一身的火气。
进了大厅,一眼就看见躺在大厅中央,胡子拉碴的李潮生。
他大概四十来岁,头发却已经白了很多,脸上脏兮兮的,头发油腻的能挤出头油,身材中等,瘦的却只有衣服骨头架子,长相凶狠,眼神也透着些阴鸷。
三月,春寒料峭,天还是很冷,他却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衣衫,在地上铺了一床被褥,躺在那儿。
旁边,值班的保安,低声劝说着,对方翘着二郎腿,脑袋晃来晃去,就是不答话。
苏靖欢要压了压唇角,大步走了过去。
李潮生眯缝着眼睛,一双眸子,却在周围逡巡着,很快就注意到了仪表不凡的苏靖欢。
他脚晃动的幅度更大,像是故意做给苏靖欢看,证明他是不会轻易离开。
“李先生,我们苏总来了,您要不起来,我们沏杯茶,坐下来,慢慢谈?”
经理赔着笑,态度很温和。
新开的公司,虽然不是做服务行业,要是弄出点什么丑闻,在圈里也是传得特别快。
李潮生扫了苏靖欢一样,哼哼道,“老板来了又怎样,你占了我的地方,难道还要我跟你心平气和的谈?要谈是吧,可以,先拿出点诚意来,我道上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这些哄人的小把戏,蒙不了我。”
经理面色为难。
苏靖欢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他走到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潮生。
“依李先生的意思,我怎么做,才算有诚意?”
李潮生一听这话,来了精神,身子一翻,从褥子上坐起来,盘着腿,打量着慕云泽。
“你就是这公司的负责人?”
苏靖欢没说哈,但是那表情,明显是默认的。
“很简单,这块地,既然我们都付了钱,按理说,你该分我一半写字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