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起眉,这一晚上,他的手机不知道响了多少次,他都没去接,那边的人似乎不知疲倦,到了现在还依旧再打。
他沉吟片刻,按了接听。
“蒋一凡,你在哪儿!”
蒋一凡拿着手机朝走廊尽头的窗户边走去,“我在哪儿,需要向你报备吗,顾组长?”
“你别跟我打岔,”顾欣语气很冲,“我告诉你,爸爸前段日子出院了,过段时间,他就会回公司,你那点破事儿,到时候我可替你瞒不过去,趁早抽身。”
“原来顾组还替我瞒着呢,”他嗤笑一声,“还真不用,我就没打算瞒着,你乐意跟谁说就跟谁说。”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意思,顾组这么聪明还会听不懂?”
“蒋一凡,玩也要有个限度!”
“我没玩,”蒋一凡站定身体,语气认真,“顾欣,你当初的选择,我现在理解了,你没错,错的是我们从来都不相同的价值观。”
顾欣变了脸色,“你跟白素的价值观就相同了?”
“也不相同,但是她身上有我跟你都没有的东西。”
“那就是真挚,”蒋一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她不会像我们一样在一段感情里步步为营计算自己的得失,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当年会对她心动,因为我喜欢的,就是她眼睛里只装着我的样子。”
顾欣冷笑,“别自以为是了,蒋一凡,你十年前,你追求理想,放弃她,十年后你功成名就,又想起她,你以为谁都像是十年前一样,一点不变吗,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她现在眼睛里装的还是你吗?”
蒋一凡脸色沉了沉,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不需要顾欣告诉他这个事实,就像他自己跟韩昭雪说的,他的时间还长,十年前他能让白素为他心动,十年后也一样可以。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好一会儿,才回头朝病房走去。
病房的灯还亮着,白素在里面没有一点动静,他有些担心,过了一会儿,伸手敲了敲门。
“白素。”
他低声叫她的名字。
里面却是没有一丁点的回应。
蒋一凡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伸手握住门把,低声道,“白素,我进来了。”
他说着,慢慢拧开门,门一开,他的脸色就沉了沉。
病房里空荡荡的,病号服被随意丢在床上,衣服手机全都不见了,而白素也不见了踪影。
这一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第二天,天气突然转晴。
冰雪消融,温度却是更低了。
白素穿了一件焦糖色的羊绒大衣,一件深灰色的绒裤,脚下是一双很平常的白色运动鞋。
她化了妆,只是为了遮住自己厚重的黑眼圈,至少在韩昭雪面前不至于太狼狈。
打车赶到民政局的时候,韩昭雪就已经到了。
他穿了一身灰色西装,外面搭了一件黑色的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