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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给我当继母5(2 / 2)

眼见衙差渐近,惊骇恐惧的谢夫人本能后退。

谢允礼心急如焚:“大人手下留情,家母年事——”

恰在此时,一名衙差小跑进来禀报:“大人,谢尚书来了。”

谢夫人和谢允礼双双眼前一亮,尤其是谢夫人,她情不自禁呼出一口气,宛如劫后重生。

覃正不掩冷笑,“请进来。”

进门的谢尚书不动声色打量在场之人,视线经过善水时停顿一息,再看低头装死的刘郎中,又看趴在地上血淋淋的陶妈妈,心里转过好几个念头。

“下官见过覃大人。”谢尚书拱手见礼,尚书为正二品,顺天府尹乃正三品,然覃正还是皇帝加封的正一品文华殿大学士。

“老爷,”自觉有靠山的谢夫人愤然告状,“他竟然想对我动大刑逼供!”

听闻覃正已经想动刑,谢尚书一颗心顿时变得沉甸甸,若没有九成九的把握,覃正不会动刑。

谢尚书没理谢夫人,询问覃正:“覃大人,不知内子所犯何罪?”

覃正言简意赅:“你府上的刘郎中以及陶张氏皆指认你夫人用一千两收买刘郎中为她毒害子媳谢陆氏。”

谢尚书面露震惊之色,难以置信地望着谢夫人。

谢夫人目光闪了闪;“老爷,我没有!”

若非公堂之上,谢尚书都想一巴掌呼过去,就她这幅心虚的嘴脸还敢说没有,当覃正是瞎子吗,他那双眼利的很,最是会察言观色分辨真假虚实,皇帝都亲口夸没什么魑魅魍魉能逃过他的眼,她竟敢想覃正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

“陶妈妈可是你的心腹。”

谢夫人口不择言:“她那是被屈打成招,陶妈妈,老爷在此,他们不敢再拷打你,你尽管直说。”

“住口!”谢尚书头一次发现老妻如此糊涂。

谢夫人愣住,满眼都是愕然,完全不明白为何谢尚书的怒气冲着她而来,难道不是应该冲着覃正吗?

眼见谢夫人还搞不清楚形势,谢尚书气煞,扭脸问颤颤巍巍抬起头的陶妈妈:“我只问你,夫人是否做过?”

一时之间,陶妈妈整不明白,谢尚书到底想听是还是否,便杵在那不敢言语。

“若她没做过,你岂会犹豫不决。”谢尚书面上的失望看起来浓烈至极,他指了指犹不敢置信的谢夫人,“你岂敢!”

谢夫人彻底懵了。

谢允礼却知父亲打算,事到如今,这桩官司覃正心里已经有定论,只差母亲的口供。母亲觉得覃正不敢也不能对她用刑,可覃正真的敢也有这个权利。大刑之下,连一家性命前程都系于谢家的陶妈妈尚且扛不住,更遑论养尊处优的母亲。与其被迫认罪徒留笑柄,不如主动认罪,尚能保留最后的体面。因此父亲不会包庇母亲,还要大义灭亲,如此方能尽量挽回谢家名誉。若那不是他的母亲,他也能权衡利弊之后迅速做出取舍,可那是他的生身母亲,谢允礼看向谢尚书,无声哀求。

谢尚书目光严厉,带着压迫。压得谢允礼嘴角颤了颤,将求情的话语重重沉回去。

谢尚书掩面羞惭:“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老爷!”谢夫人的声音凄厉至极。

谢尚书怒目而视:“你休要指望我护着你,你犯的是国法,我如何护你又以何护你?你也莫要再冥顽不灵继续嘴硬,坦白尚且能从宽处理,别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丢尽最后一丝脸面。”

谢夫人如坠冰窖,丝丝缕缕的寒意钻进骨头缝里,老爷竟然让她认罪?她急急去看谢允礼,谢允礼满眼的无奈和悲痛,谢夫人两腿一软,栽倒在地。

“母亲!”谢允礼大步跨过去扶住谢夫人,察觉她浑身都在颤抖,顿时心痛如绞。

坐在地上的谢夫人死死攥住谢允礼的胳膊,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眼底的彷徨惊恐几乎要满溢出来。

一层水汽弥漫双眼,谢允礼声音发苦,低低劝:“母亲,认了吧,莫要白受皮肉之苦。”

恐惧令谢夫人皮下每一根经络都在抽搐,她用只有母子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问:“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无能为力的愧疚和挫败让谢允礼不敢正视谢夫人,他别过眼,艰难点头。事已至此,真的没有办法了。

谢夫人一口气没上来,眼前黑了黑,只觉得天旋地转。怎么会这样,她可是正二品夫人!谢夫人看向谢尚书,谢尚书目光压迫。

谢夫人肩头颤了颤,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委顿,那是绝望。意识到谢尚书不会为她撑腰,谢夫人彻底绝望了,她对抗覃正的勇气本就源于谢尚书。

“谢夫人,你还不肯认罪吗?”覃正威严的声音唤回谢夫人一丝神智,她看一眼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陶妈妈,又看一眼旁边沾着血迹的刑凳和棍棒,眼前不由浮现陶妈妈受刑到失禁的画面。谢夫人重重打了一个哆嗦,不,她宁死也不愿受这等侮辱。

“我,”谢夫人舌尖发麻,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她握紧双拳艰涩开口,“我,我认!”吐出最后一个字,谢夫人彷佛被抽走了浑身的精气神,肉眼可见的颓败萎靡。

谢允礼看在眼里痛在心头,深恨自己无能护不住母亲。阴鸷的目光划过善水,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今日之辱来日必报。

“糊涂啊,你糊涂!”谢尚书痛心疾首只差老泪纵横,他歉然看向善水,“是我教妻无方,竟令她铸下此等大错,幸而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说着,谢尚书向善水深深一揖。

善水不闪不避受下这一拜:“谢尚书何必惺惺作态,我所遭遇的一切,你身为一家之主岂会不知。但凡你处事公允,我绝不会被囚禁三年,谢夫人也不敢对我下毒手。你执掌礼部,主管朝中礼仪大事,你们谢家本该以身作则最是知礼守礼,谁能想到私底下却是如此的无礼。”

这话无异于一巴掌重重甩在谢尚书脸上,他脸色微变,目光有些阴沉,转瞬又老脸通红,似乎无地自容:“确是我之过,当年不该碍于家中高堂便妥协。”这话倒是不假,一开始谢尚书并不同意谢允礼纳陈锦书为贵妾,表妹贵妾,这就是家宅不宁的祸根,何况还会开罪陆家。然而谢老夫人胡搅蛮缠,万一闹起来委实棘手,两害相较取其轻,他只好默认。

“后来又碍于你的父亲。”谢尚书叹了一声,“诚然其中也有我的私心,不想闹得满城风雨。你说的对,是我失了公允,委屈了你。”

善水深深看一眼谢尚书,这才是老狐狸呢,审时度势当机立断,该大义灭亲就大义灭亲,该认怂果断认怂,这样的认错态度外人还能再苛责吗?不能了。哪像谢允礼母子,死鸭子嘴硬落了下乘,败尽好感。

谢尚书满脸的愧疚,真诚极了。

善水一哂,转脸看向覃正:“大人也看见了,公婆不慈,丈夫不义,夫妻已然名存实亡,恳请大人判我与谢允礼义绝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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