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意欢回到家里,漆黑一片,她的手摸索着想开灯,结果“啪”一声响了,却没有亮。
停电了?
她心底有点儿发怵,试探性喊了季时予的名字,却没有人回应。
温意欢只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走到了卧室门口。
当她推开门的一瞬间,看见了满屋的星光,昏暗的天花板,那一颗颗繁星点缀在上面,像是真的夜空,在她的脚底铺了一个心形的蜡烛,洒满玫瑰花瓣,墙上则是用投影仪投了一行字:温意欢,嫁给我。
猝不及防的惊喜让温意欢怔在原地,她还未有反应,身后忽然有吉他声传来。
季时予弹着一曲情难自禁的歌,在她的身后。
他的吉他旋律悠扬,歌声动听又饱含深情。
温意欢眼眶湿润转身,看到他在点点星光的映衬下,格外认真的脸庞。
吉他弹完,他拿下来吉他放一旁,忽然单膝跪地,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个绒盒。
季时予一直都记得,他还欠她一场正式的求婚。
“这戒指戴了就不许再摘了。”
他知道钻戒戴着不方便,所以特地为她定制了一枚普通的银戒指,内环里刻了他们的名字。
这戒指一共有两枚,他们自然都要戴。
温意欢伸出右手,让他为她戴上戒指。
一滴眼泪砸在季时予的手背上,他眸光熠熠看着她,“不会嫌弃我的求婚太简单吧?”
温意欢摇头,他如果喊一大帮子人来验证,那她才觉得尴尬。
“我本来以为就这样嫁给你了,想不到你还暗中准备了惊喜。”
哪有女生不喜欢仪式感。
就在今晚,温意欢和程秋璇聊天时还在说,她和季时予结婚全靠冲动,连求婚这事儿都是她向季时予提出来的,他什么都没做,白白得了个老婆。
当然,这也就是嘴上说说,温意欢的心里并不会介意。
季时予替她抹去眼泪,“不哭鼻子了,都哭成熊猫眼了。”
“骗人,我的眼线不可能晕染的。”温意欢坚决捍卫妆容的尊严。
季时予失笑,拉着她来到摄像机前,“来,我们各自留一段话给未来的我们吧。”
温意欢瞬间感觉到窘迫,下意识擦了擦眼泪,“你怎么还录像了呢?”
“如此难忘的回忆,当然该记录下来。”
季时予清了清嗓子,“那我先开始。”
他看着镜头,很认真地说:“希望十年以后,我和温意欢还像现在一样幸福甜蜜,我能成为一个更有包容心的丈夫,希望我们的生活能少点摩擦,多些快乐。”
轮到温意欢了,她想了想说:“希望十年后的季时予没有秃顶,没有啤酒肚,还和现在一样持久。”
季时予,“………”
温意欢看他无语的神色,忍不住笑出了声。
“干嘛啊?我说得可都是为了你好。”
“这求婚视频我还打算保留着给孩子看的,你说那样的话,只能我们俩私下里欣赏了。”季时予按下暂停键,将温意欢抱起扔到桌上。
他倾身而下,抓住她的胳膊将其分开在身体两侧。
“看不出,你还对我寄予厚望呢?你那方面需求还挺高啊!”
“女人三十如狼不知道吗?十年后肯定是我需求最旺盛的时候。”
生理问题是人类的本能,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季时予坏笑了两声,“那看来我要趁着自己现在还有能力,多满足一下你。”
卧室里星光熠熠,在这样的情境下,人的心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这一晚酣畅淋漓,温意欢体会到极致的愉悦感。
事后,她趴在季时予的怀里,忽然想起来问:“你想要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孩子啊?”
“想的话当然是两个,最少生一个女儿,如果头一胎就是女儿,不要二胎也行。”
“我怎么更想生儿子呢?”温意欢知道季时予不理解,若有所思道:“这个社会环境太乱了,生女儿我担心保护不了她,男孩能够省去很多麻烦。”
季时予抚摸着她的头发,“你说的很对,所以最好是头胎儿子,二胎女儿,这样哥哥可以保护妹妹。”
“你怎么想得那么美呢?还能是你想生什么就生什么?”温意欢好笑勾唇,翻身躺到一边,“两边的老人都挺着急的。”
“他们着急在所难免,我们不急就好。”
“我当然不着急,但被他们总催,我也觉得不好意思。”
温意欢放空望着天花板,忽然心血来潮的提议:“要不我们从明天开始备孕吧?”
“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我想过好多次了,只是没有告诉你罢了。”温意欢困倦地打个哈欠,“就这样说定了。”
她入睡真的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季时予却毫无睡意,拿起手机搜索该如何备孕。
想到自己要当爸爸,他感觉挺梦幻的。
*
婚礼的前三天,温意欢和季时予提前飞去南方的小岛,这座小岛的地理位置非常隐蔽,像是世外桃源般,远离了尘世喧嚣。
前两年,这边被人开发成度假岛,岛上开了几家酒店还有餐厅,各方面游玩设施都很全面。
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天,骑双人脚踏车在小岛上转了个遍。
温意欢很喜欢这里无拘无束的自由时光,尽管放松,不需要去考虑工作上的压力。
她半开玩笑问季时予,“等我们老了,就来这里养老好不好?”
他们两个人老了会是什么样子呢?
季时予在听到那个问题的一瞬间,脑海中就浮现出这样的疑问。
想到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和老太太相互搀扶着,他勾起唇,“当然好。”
这一刻,季时予才恍然意识到,他们两个人是要陪伴彼此走接下来几十年的路。
在未来的日子里,新鲜感可能会被时间带走,那么该怎么让婚姻保鲜是他该去学习的话题。
季时予和温意欢平常都是低调的性格,他们的婚礼只邀请了家里人和朋友出席,程秋璇一年之中的假期少得可怜,连春节都要值班,但为了温意欢,她却牺牲了自己的年假,苦苦哀求科室主任,给她放了五天,为的就是可以全程陪伴温意欢。
大多数人在婚礼之前都是会紧张的,温意欢也不例外,她晚上入睡前总会情不自禁的幻想婚礼那一天的场景,一想就要失眠。
程秋璇看她平时都那么淡定,还是第一次见她慌张得不在状态,她都不禁好奇,结婚究竟什么感觉?
以前参加婚礼,她从来不会好奇这样的问题,可能是现在到年纪了,也有可能是心里有目标对象了。
夜晚,好姐妹俩坐在海边吹风,温意欢问她和陈洲最近有没有聊天,程秋璇摇头,她不知道陈洲什么时间有空,万一发消息半天不回,要不就是人家想休息,她还给他发消息,搞得他觉都睡不成,也太尴尬了。
她忍不住为人家考虑,生怕自己哪个地方做得不合适,让人反感。
从这一点上来说,温意欢感觉她和程秋璇还是挺像的。
彼此之间顾虑太多了。
“那等你从这儿回去,不是快要见到他了?”温意欢揶揄撞下她的肩膀,“是不是特别紧张?”
“有点儿。”程秋璇的心里还有顾虑,“我真怕那天和他约好见面,结果医院突然通知我有急诊。”
“………”温意欢静默数秒,“你可千万别乌鸦嘴了。”
有的时候,事情就是那么邪门,很容易被人一语成谶。
*
婚礼的前一天,按照习俗,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见面的,两个人一定要到第二天早上才能正式相见。
段霖已经从非洲飞回来,为季时予举行了一个单身派对,来参加婚礼的年轻人都被叫过去。
虽然对季时予和温意欢结婚的事情,他至今都觉得很不真实,但结果已经摆在那里了。
平常,段霖总和季时予嘻嘻哈哈,爱开玩笑,这次他很严肃认真地和他谈心。
“予哥,你现在过得很幸福吧?”
季时予眉梢轻扬,“怎么说?”
“这次回来,我发觉你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以前的你给人感觉死气沉沉,现在像是重新活过来了。”
“是啊。”勾起唇笑了笑,季时予说:“是她拯救了我。”
表面上任谁看都是季时予更疼温意欢,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她对他的人生有多么重大的意义,让他宛如枯水般的生活泛起光亮。
身在热闹的气氛里,季时予却一心都在惦记着温意欢。
明天,她正式成为他的新娘。
他爱了近九年,心心念念的女孩,终于要嫁给他了。
虽然已经领证,但那与婚礼的感觉是不同的,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举行一场盛大的仪式,才会让人真的有踏实的感觉。
“予哥,祝贺你抱得美人归,我敬你一杯酒。”
有人举起杯子,季时予和他碰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