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这样看着我,自以为是,高高在上。于是我试着用他的眼睛看世界,嗯,没什么不同。”
“我开始爱上了收集。一节无名指,半截嘴唇,泡在水里的眼球,快风干的舌头……”
陆时这才会猜测,这位刘博士只是在shā • rén而已。
那和恶魔有什么关系呢?陆时的脑海里浮现出日志里的话,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点。
这些犯人里,有些人是本该出去的,结果却极大可能死在了这里。
他们的家人不会申冤,闹事吗?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不知情。
这么一想,陆时大概猜到了那位恶魔和刘博士交易了什么。
这位恶魔,看起来比修真界的魔物都还要可怕呢!
陆时再次点开下一篇记录,他突然发现,这个时间点距离上一篇,中间竟然差了快三个月。
这三个月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新的日志,是刘博士的呐喊。
[一切又重新开始了。]
[这就像是一场噩梦,我怎么都醒不过来。]
[第一次,是我的愤怒蒙蔽了我的双眼。那么第二次,是我的懦弱导致了灾难!]
[恶魔,它,它骗了我!我为什么要相信它,相信一个恶魔!]
陆时看得愈发得快,从这时候开始,这位刘博士的精神状况就不太稳定了,在他的日志里,详细的记录愈发得多,增加的都是一些呢喃自语和无病shen • yin。
终于,陆时找到了一些比较有用的信息:
[我不再杀他们了。]
[我累了。]
[那些腐臭的肉,蜕去的皮,干涸的血,都是我的罪证!]
[我和老何说,把肉喂狗吧!]
喂狗?
陆时眉头一皱,狗?这就是那群瘟疫犬的由来吗?
至于它们所吃的肉,不难猜到,就是犯人身上来的。
到这里,陆时终于明白这所谓的瘟疫到底是从何而来了。
他的手都在颤抖,即便是个“无恶不作”的魔尊,可陆时一想到监狱里曾经发生过的事,他都感到一阵恶心。
冷静,陆时不停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你内心一点细微的波动都会被捕捉到,从而影响到san值。
这不过是一个虚拟的世界,陆时告诉自己。
稳定下情绪后,陆时这才是接着看后续的日志。
如同他猜测的一样,这群人最终还是走到了那一步。
[老何并不知道,我给他的肉是怎么来的。]
[不,他肯定是知道的。我们这里早就弹尽粮绝,即便是和恶魔做交易的我,又怎么凭空产出肉来呢!]
[我还记得老何吃东西时的样子,他明明穷苦人家出身,却因为做了监狱长,沾染上了上位者的习性,真是不好。]
[我做的是烤肉,为了还原食材最初的味道,我是用手抓的。可老何并不同,他非得要用刀把肉一块块切碎,再放进自己嘴里,慢慢地咀嚼。]
[太香了。我都咽口水了。好在,那些肉很多,我们能吃好长一段时间。]
[我问老何:“哎,你这个监狱长,吃东西慢条斯理的,像个小姑娘!”]
[老何只是笑,他就慢慢地咬着肉,时不时闭上眼回味,就像是在分辨这块肉从哪儿来的。]
[有人敲门,我想都不用想,准是那几个混小子闻到肉味儿来了。想想,我们都多久没吃肉了。]
[是王强,他总是憨憨的笑。他问我,能不能给点肉。]
[我本意是答应的,可我自从与恶魔做了交易后,人变得调皮了许多。]
[我想,王强这样的老实人,总是要逗一逗的。]
[我给了他一份肉,等到他吃完后,凑到他耳边说了那些肉是怎么来的。]
[王强他吐了,蠢货,他竟然吐在了我的皮鞋上!我差点,差点杀了他!]
[是老何制止了我。他瞪了我一眼,用监狱长的身份来压我。]
[哎,我想,我和老何的友谊快走到尽头了。]
陆时不难看出,这位刘博士的精神状况恢复了很多,是因为吃了那些肉的缘故吗?
联想到楼下那几位狱警的日志,这位监狱长后来不见了。
想必,他也死了。
突然间,一个问题出现在陆时的脑袋里。
老何去哪里了?
他没有变成怪物,每一个狱警都是能对应上的。
唯一多出来的双头怪物是刘博士,那老何呢?
“难不成,”陆时咦了一声,有了个大胆的猜想:“老何跟刘博士融为一体了?不是吧,那也太……奇怪了。”
陆时摇了摇头,继续看余下的日志,他又找到了一篇信息量十足的记录:
[我最近搬到了二楼。监狱长的宿舍是很大,我喜欢这里。]
[可是那几个混小子总是不让我省心,他们太贪吃了!]
[王强他是第一个出现变化的。现在回忆起来,他也是每天吃的最多的那一个。]
[我想绑住他,我做到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会把他的变化都拍摄下来。]
拍摄?那又是什么?陆时皱起眉头,直觉告诉他这东西非常重要,要不然刘博士不会专程提一笔。
好在这一次,系统并没有为难他,给了他解答。
“原来还有这种东西!”陆时听了后都惊了,这可比画画厉害多了。他忽然觉得,自己死后来到的新世界,或许比修真界更有趣。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王强的视频。
它们会藏在哪里呢?
这不是个难题,陆时只需要把屏幕上每个能点的图标都点一遍就好。
视频藏在了回收站里。
点开回收站,陆时找到的可不只是王强一个人的视频。
他还看到了刘博士的杰作。
第一个视频打开,一个戴着眼镜的温文尔雅的男人正在自拍。
画质很糊,像是用座机拍的,可对陆时这种老古董来说,相当新奇。
“这里是白水河监狱!”
男人挥了挥手:
“我是新来的专家。这不重要,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一位重刑犯。”
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被刘博士提着头,推到了镜头前。
“接下来,”刘博士拿出了一把剪刀:“我会剪掉他的舌头。他用这舌头玷污了几个女孩,这是我对他的小小的惩罚。”
没有马赛克,没有夸张的特效,只有干脆的血腥。
血淋淋的舌头掉到地上,刘博士哈哈大笑,犯人张着嘴,只能痛苦得嚎叫。
“今天的惩戒到此结束,谢谢合作。”刘博士拍了拍犯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