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致丞凄凉一笑,这个女人太聪明。
“不是和你一样,是比你更惨,”钟致丞手臂一使力,将秦苒拥得跟紧一分,“我爸妈出车祸死了,那一年,我刚好十八岁。”
户口本上,从此只有钟致丞一个人的名字。
因为已经成年,所以不存在抚养人一说。
自那以后,钟致丞从此孤身一人再无至亲。
当时正值高考结束,从外地出差回来的钟氏夫妻正要回来为儿子庆祝高考顺利。
不想却在归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夫妻二人当场死亡。
“当时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他们的尸体已经从医院,被拉到了殡仪馆,”钟致丞说:“我见到他们浑身是血,甚至连面容都认不出,当时我私心得想,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不是我的父母,我——”
钟致丞哽咽了。
秦苒立即将钟致丞紧紧圈住,她心疼极了,她的眼眶也湿了。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秦苒制止他。
为什么要揭自己的伤疤给她看,为什么?像她这样懦弱无能的人根本不配他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我原本打算学金融,但因为这件事,我高考志愿填了枝大的临床医学院八年制,本硕博连读。”钟致丞继续开口,“我和你一样,起初学医的目的一样,但后来发现,医学这东西,根本不是用来救人的。”
秦苒紧紧的将他拥住,他说的她都懂,或许就是因为那份心底的落差感,才让她对自己如此失望,如此迷茫。
仔细回味上课学的那些病,有几个是能完全治好的?
根本没几个。
医生不是救人,他们做的最多的,只是缓解病人的痛苦,延续病人的生命。
救命?不过是偶尔为之,就如今天肖澜一事。
但这样的事却是凤毛麟角。
当初学医的期许与学医后的事实形成巨大的落差感,秦苒甚至怀疑当初自己的决定,并有了想要放弃的想法。
“我今天说这些,想必你都懂,”钟致丞放下遮在眼睛上的手,拉住秦苒搭在她身上的手臂,“今天我给你父亲打了电话,即使你不想说,我也全都知道。”
秦苒没想到他竟然观察细致到如此地步,翻身爬起,她惊异的看着他。
“你竟然什么都知道?”
“为什么不?你不是也说过我观察能力很强?只不过,这并非出于一个医生的职业素养,只是针对你一个人而已。”
秦苒疑惑地看着他。
钟致丞说:“对一个人关注多了,自然她的一举一动就会放在心上。怎么样?我的故事讲完,该你了。”
“我——没什么好讲的,”秦苒又躺回之前的位置,并不愿吐露心声。
钟致丞长臂一捞,直接将她圈在他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