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老杰克生怕惹到船上的甚么人,连忙将三个熊孩子抱回了怀中去,但阿拉吉娜却毫不在意地走到了船长室的门口,同时为其他人介绍道,
“那是我的二副奥茜,是一位目力不错的苍鸟种亚人.”
“苍鸟种?”
费舍尔见过许多亚人种,这种也不例外。
还记得费舍尔在南大陆科协宁马戏团的时候,那里关押拉法埃尔她们的帐篷里就有一只奄奄一息的苍鸟种。
这种亚人是北境广泛分布的物种,不过在南大陆也有分支,两者外表差距很大,只不过按照分类来说都同属于一种,这种说法还是老杰克的儿子小杰克提出来的,费舍尔看过他的论文并深以为然。
上方的这位苍鸟种整体发色为白中透青,体型也比南大陆的品种要大上一些,明显是北境的那一种。
“嗯,北境中有许多亚人种生活在我们的国度里,人类雇佣他们工作的情形屡见不鲜,在我叛逃出萨丁女国前,奥茜曾经是我的护卫。”
亚人种充当护卫么?
其实早在纳黎的时候,费舍尔就对北境中这种情况有所了解,北境的人类与亚人都一同世代信仰名为“霜凤凰”的神明,这位神明鼓励种群间以合作驱散寒冷,主张生灵间的互补关系。
所以,在有霜凤凰信仰的地区中,亚人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那里与人类一起工作生活,但即使是如此,他们之间一般也是不会通婚的。
而且这种情况实际上也是分地方的,有些萨丁女国分封国的国民就不信仰霜凤凰,所以相应地对亚人的态度和西大陆没什么差别。
“这就是我的船长室了,请进。”
为在场的各位介绍了一下她的二副之后,阿拉吉娜便轻轻将自己船长室的门给推开了,刚刚推开门,所有人便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寒风从屋内袭来,定睛看去,只见在房间的尽头处竟赫然立着一块巨大的冰块。
而再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那冰块的正中封存着一柄闪烁着淡淡光芒的刺剑,正是阿拉吉娜的遗物【冰王子】。
刺骨的寒意让好动的鼠娘们瞬间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地贴在老杰克的身上瑟瑟发抖,而伊莎贝尔的身体也有一些瑟缩,他们才刚刚浸过水,现在再进入这寒冷的环境便感到十分难受,还好这时身旁的茉莉伸手紧紧握住了伊莎贝尔冰凉的手。
看到费舍尔正在打量房间中的那块巨冰,阿拉吉娜引众人入座之后再伸手唤醒了房间之中的魔法,随着纹章变得明亮,周遭的温度也逐渐抬升直到恢复正常,她也同时开口为费舍尔解释道,
“我的遗物没办法直接使用它的本体,它会源源不断地产生刺骨的寒冰,所以寻常使用时,我都会通过它赋予的刺青来呼唤它的幻影作为替代.虽然比较麻烦,不过这也让我的船只在海上不用担心淡水的问题。”
阿拉吉娜一边说,一边在旁边的架子上拿了几个杯子,而后用凿子在那坚冰上凿了好几块冰块下来,直到此时费舍尔才发现她的后颈在衣物的半遮半掩下显露出了一道有着复杂纹路的黑色刺青,那刺青镶嵌在她的肌肤上,其中散发的寒冷温度甚至让她周遭的肌肤微微泛青了起来。
怪不得之前看阿拉吉娜使用遗物时都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原来她压根就没将真正的遗物带在身上而是通过某种手段使用弱化的遗物幻影。
不过这也说明冰王子身为遗物的位格很高,即使是它的幻影在阿拉吉娜的手里威力依旧不俗。
而在坚冰旁的架子上,费舍尔居然还看见了一件完整的萨丁女国盔甲,那盔甲整体的线条扭曲连续,形制十分古怪却富有一种高贵的美感,整体的颜色以淡青与蓝色组成,让那盔甲更像是一件艺术品而非防具。
事实也的确如此,这种盔甲一般只有萨丁女国的贵族才拥有,在盔甲的锻造之初,工匠们便会在盔甲上胸口凸起的地方雕刻出几根凤凰羽一样的形状,用此来象征盔甲主人的身份,而羽毛的数量一定一定是严格按照等级划分的。
萨丁女王,也就是名义上的女国共主的盔甲上一共会有五根羽毛,这是最高等级的;而她的王女和分封王们一个等级,上面有四根羽毛;而再下面的,分封王的女儿一辈以及其他高等级的贵族盔甲上就有三根羽毛。
阿拉吉娜的盔甲上就有三根亮晶晶的凤凰羽,这象征着她曾经身为分封王女的身份。
同时,因为萨丁女国的女子们大都长得高大纤细,所以与她们配套的铠甲就会做得非常纤细,整体的纹路曲折反复,既给人以一种坚韧的感觉又有明显的女性特点。
远远看去,那盔甲整体形制精致而秀美,不可不谓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品。
说起这个就必须强调的是,萨丁女国的风俗虽然实行女尊男卑,但这却并不说明她们的女性和其他国度的男性风格一致,这副盔甲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费舍尔,那宝剑是曾经北境之王凤凰种的兵器!凤凰种的女王在一统北境之后曾亲自来到圣境,恳请尊贵的圣裔们为她和她的子嗣锻造兵器。圣裔们答应了,从她和她的子嗣身上各取了一根羽毛作为材料,锻造了四件独一无二的兵器。一柄母剑,三柄子剑,这就是三柄子剑的其中一柄.”
就在费舍尔阿拉吉娜倒水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溺水状态中苏醒过来的埃姆哈特还没来得及开口埋怨,他的目光就被放在角落处的那件遗物所吸引了目光,他悄咪咪地爬到了费舍尔的耳旁,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如此说道,
“那个女人是一个人类,当然拿不了那件遗物的本体,因为这件兵器起初就不是为了人类而设计的,而是为凤凰们锻造的。”
“凤凰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我怎么知道,这是我从那只坏恶魔派蒙收藏的书里看到的,上面也没写具体的时间。派蒙这个家伙记录东西的时候一点章法都没有,或者说恶魔都是这个尿性,你不知道读她的书有多累,光是分辨她的字迹都麻烦得要死。你忘了,因为这件事我可是和她大打出手了一次啊!”
听罢,费舍尔颇为鄙夷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埃姆哈特,什么叫和人家大打出手,你不是瞬间被她制服然后又被狠狠羞辱了一顿吗?
不过费舍尔也没揭埃姆哈特的短,因为此时阿拉吉娜已经端着装着冰块的水回到了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