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米哈尹尔没有看到费舍尔打量自己的眼神,他只是蹲在地上将一条条链接各机床之间的线路给串联起来,“啧”了一声说道,
“坏了,散热线好像坏了,你们两位能帮我抬起来一下吗?”
“没问题。”
钩吻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帮他抬起了眼前的机床,费舍尔也走了过来,和他一起蹲下,看向了机床下方连通着房屋一层的线路,米哈尹尔对唐泽明日香说道,
“你能帮我去楼下靠近米迦勒天使锻造房的那个方向检查一下线路有没有烧毁吗?虽然我已经做了一定的保护措施了,但这群天使的能力实在是太令人难以想象了...”脡
“啊,没问题,我这就去。”
“你记得千万不要进入米迦勒的锻造房,那里面有很多他的福音圣物,很危险。”
“好嘞。”
唐泽明日香点了点头,随后转身朝着楼下跑去,米哈尹尔则示意钩吻可以将机床给放下来了,而费舍尔则扫了一眼眼前的机床,问道,
“这个机床是用来制造你之前说的武器的?”
“嗯,米迦勒对我口中所说的武器很感兴趣,所以我才帮他复刻出来的,虽然那东西在我们的世界杀伤力很大,但我觉得对他们来说就如同玩具一样...不过也得多亏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些机械记忆得这么清晰,不然可就麻烦了。”
“之前赫来尔和我们提到过,你在进入圣域时神智不太清晰,这位是一位医生,如果你想的话可以让他帮你检查一下...”脡
米哈尹尔看了一眼眼前笑着和他挥手的钩吻,随后摇了摇头,看着自己剩下的那只手,独眼中的阴影一点点加重,
“不必了,那只是由义体引起的精神问题而已,自从义体被米迦勒拆了之后我就再没犯过病了...只是偶尔会做一些奇怪的梦而已。”
“梦?”
“嗯。”
虽然唐泽明日香没在,但米哈尹尔好像终于是对眼前的两位有了一点信任,他没避讳,点了点头说道,
“我梦到我以前的故乡,新莫斯科...梦到了好多高楼、机械、数不胜数的尸体和新西伯利亚风制造的各种武器堆砌成的海洋,我梦到了我的妻子,她在梦里和我说在家等我回去,但等我去找寻她的身影时,我又只能看见无数的义体将我淹没...”
“典型的赛博精神病症状,之前我在原本世界里发病的时候也总是能看到我妻子的影子,看到有公司狗在追她,于是我就对着他们开枪,不过几乎每次醒来,我都差点将我的同伴给射死...”脡
费舍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细细思索着眼前这位转移之人的话语,不愿放过一点可能得到的信息,
“这样...”
......
......
“哎,线路...在这边么。”
再说下了楼的唐泽明日香,她在楼下张望了一眼四周,由于这附近是米迦勒的锻造处,所以除了他们之外便再没有别人,天空上的日环依旧旋转作响,她很快就抬着头寻找起了米哈尹尔链接的线路,顺着那墙体上的线路一直往另一侧走,唐泽明日香很快在墙体的另一面看见了一处奇怪的破损。
只见墙体之上的线路并非是断裂或者是焚毁了,而是被一样黏稠的、半透明的无色奇怪物质所覆盖了,那奇怪的无色物质附着在了墙面之上,如同爬墙虎一样将墙面占据得满满当当却还在不停地蠕动着。脡
“这是什么?”
唐泽明日香皱了皱眉,下意识就要回去找米哈尹尔汇报情况,结果一挪动脚步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她一下子觉得双足凉凉的、湿湿的...
“哎?”
她低头一看,却见那墙体上的半透明物体原来是从地面一路蔓延上去的,而她刚才的鞋子正好踩在了一团半透明物体上,而后,她的鞋子和袜子瞬间就被腐蚀殆尽,但又不知为何,触碰到了她露出的玉足又没有任何腐蚀的效果,只光熘熘地包裹住后就不动了。
唐泽明日香脸色苍白地张了张嘴,呆呆地扭过头去看向米迦勒锻造房的方向,却见从那锻造房之中一个倾倒的小小铁盒中跑出了这仿佛无边无际的半透明奇怪液体,那液体在抓住唐泽明日香的一只脚之后缓慢地一点点汇聚,逐渐变得比唐泽明日香还要高一个头,呆呆地注视着她,蠕动着发出了一声声奇怪的声音,
“咕噜噜~”
唐泽明日香的脸色越来越白,吓得她浑身都抖了起来,连忙抽出脚来转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哭喊道,脡
“救命...救命!救命!呜呜呜...”
“咕噜噜...”
而那半透明的团子装物品歪了歪头,看着颠着一只脚跑走的唐泽明日香似乎愈发兴奋,一边蠕动着身子一边快速膨胀起来,只是顷刻间便比眼前的房屋还要巨大...
“咕噜噜!”
它的体内一边发出了如同烧开水时产生的气泡声,一边蠕动着自己灵活的不定型黏稠身体朝着唐泽明日香快速追赶而去,那铺天盖地的阴影几乎是转瞬间就要追上那哭丧着脸、赤着一只脚狂奔的可怜唐泽,让她吓得尖叫起来,
“费舍尔先生!呜呜呜...救我...”
而在不远处,米迦勒的锻造房中,那完全倾倒从而放出这可怕怪物的小小盒子上其实还一行娟秀而美丽的文字,如果有识得天使文字的人在此可能便会知晓它的意思。脡
上面写的是,
“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