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舍尔老师,那棵树!”
费舍尔拉着流体剑很快冲出了房间之外,但还没完全停下来,被狂风席卷而眯起眼睛的唐泽明日香很快就注意到了椿伯宫殿后那棵巨大的树木好像被剧烈的地震给晃断了,在苍茫的月色中,高达几百米的巨大树木向着城市倾覆而下,吓得唐泽明日香连忙对着费舍尔如此提醒道。
“怎么回事?怎么地震了?!”
就在费舍尔站在庭院中望着上方即将倾倒的巨木时,钩吻也穿好了衣服连忙跑了出来,他先是看了一眼上方的树木,又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那待在费舍尔怀中的唐泽明日香,随后问道,
“你俩...刚才是在一起睡?”
“没有啦!没有!只是费舍尔先生有事情到我房间里而已!”
唐泽明日香脸色微红地大喊起来,挣扎着从费舍尔怀中跳下来,但这样苍白的解释丝毫没有让钩吻相信,他扫了一眼费舍尔的身躯,好像看出来了什么一样,滴咕了一句,
“肾水浮动、精气躁旺,心先动而肾门火动...他的精中之气跟火药一样,又有一段时间藏精不泄,现在是分分钟都要爆炸的倾向,你还敢跟他待在一块,不怕被吃干抹净么......年轻人胆子真大。”
“?”
唐泽明日香没听清楚钩吻说的什么,现在这里地动山摇的乱得厉害,她疑惑地望了一眼钩吻,却只看见他朝着自己努了努嘴,好像在提醒自己注意什么一样。
但现在的情形危急,不是去考虑费舍尔的繁衍问题的,另外一间房间的米哈尹尔也冷着脸走了出来,对着他们问道,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突然地震了...怪了,树大陆全部都是神话种竟然还会地震,难不成是出了什么差错吗?”
费舍尔看着那棵树身上越来越多裂痕的巨树,开口提醒道,
“那棵树已经要倒塌了,一旦落下怕是整个都城都要被夷为平地。”
“啊,那个倒是不用担心,毕竟这里有三位神话种生灵,就算刨去赫来尔那个混子,椿伯和柊侯也会处理好的。我们现在只需要照顾好周围阶位较低的人好了,芎年纪太大,他的那些义女也不过比人类强壮一些而...哎哟!”
钩吻说着说着,后脑勺便勐地被一道温暖的晨光给击中了,而他十四阶位的身体竟然丝毫没有反应过来。
他嘶了一口凉气,回头看去,却见赫来尔坐在还因为地震而晃动的房梁之上,正嚼着一个圆圆的果子,
“什么混子,骂得真难听...这叫让你们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有我这个天使领导你们是你们的福分好不好。”
“你果子哪来的?”
“路边捡的,真难吃。”
赫来尔扭头就把果核给吐了,就好像是一条火龙喷火一样,那温暖的晨光从她的芳唇中吐出,辗转间就将那果核给烧得一干二净,似乎是在验证她所说的难吃。
她拍了拍手,接着说道,
“不过钩吻说得没错,椿和柊会处理那棵大树的。这次的地震不简单,树大陆只不过是世界树根上生长的一片浮土,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的反馈,地震也是一样...和其他精灵一样,精灵王死了之后同样会经由一棵树来转生,但他借来转生的树是他的母亲,也就是世界树。”
费舍尔很快就搞懂了其中的关隘所在,他顺着赫来尔的意思向下说,
“也就是说,精灵王很有可能驾崩了?”
“谁知道呢,精灵王是十九阶位的存在,是第一位出生的精灵,也是所有精灵中离世界树最近的精灵。他虽然寿元将近,但对死亡十分敏感,续一段时间命还是很有可能的。”
他们的谈话间,上方即将垂落的巨树之上倏忽长出了无数颗密密麻麻的紫色斑点,让唐泽明日香这个即使不是密集恐惧症的普通人类都看得有些生理不适,可很快,从那紫色的斑点之中勐地蹿出了一朵朵紫色的花朵。
椿伯终于出手了。
只见从巨树上生出的那花骨朵皆有四叶,绽放之后却没有在那巨树之上停留片刻,而是很快脱离了粗糙的树皮向下掉落,在半空中如同一柄柄细小的降落伞一样轻飘飘地旋转着落下,如同花雨一样美丽又梦幻。
紫色的斑点接连不断在垂落的树木上出现,直到将那几百米高、几十米宽的树木完全变作了之前见过的花朵,轻飘飘地朝着都城飘来。
“......”
费舍尔第一次见到精灵们的手段,但和椿伯那温和的性格一样,他即使是出手也如同和风细雨一样,又浪漫又风雅。
“好漂亮...对了,那个赫来尔天使,之前一直听到你们说什么被‘死亡追上’,是翻译有问题吗?”唐泽明日香呆呆地看着漫天的花雨不由自主地赞叹了一声,但忽而她又想到了什么,对着赫来尔如此问道。
“不是哦,小可爱...”
赫来尔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和唐泽明日香解释了一下这个世界对于高阶位物种的死亡清算方式,当听到那宛若程序一样死板的机制时,唐泽愣了好半天才理解过来;赫来尔也顺带和费舍尔解释了一下,关于长生种自然死亡的清算流程。
当长生种的寿命快要耗尽的时候,死亡就会缓慢地锁定住他,直到寿命彻底耗尽的时候才会进入和费舍尔一样的清算流程;阶位越高越能体会到这种追逐感,他们会想尽办法减缓寿元的流逝,让死亡的来临变得晚一些。
“哎呀,怎么地震了?!”
就在院落中几人交谈的时候,上卿府中的人也纷纷跑了出来,芎没有什么人服侍,似乎是一个人休息的,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连忙跑了出来,看着院落中的众人如此说道。
这一眼看过去,费舍尔的童孔就微微一缩,不仅是他,连米哈尹尔和钩吻都警惕地退后了一步,更别说那胆子本就小的唐泽明日香了,
“芎...你怎么了?”
“我?我怎么...”
看着眼前宾客微愣的状态,芎自己好像也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他低头一看,却只看见了自己的双手完全没有了血肉,只剩下了骨质疏松的骨头,但他的脸庞却依旧附着着皮肉,看起来就像是一副只有脸的骨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