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笨,相反,她的观察力很敏锐且细腻,只不过是她的想法寻常里不容易表露出来而已。
茉莉也并不如拉法埃尔那样有时容易气血上头,即使情绪上涌时,她也依旧保持着冷静。
她当然清楚费舍尔和一位淑女有关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
还记得之前在圣纳黎的时候,连伊丽莎白那位已经和费舍尔老师分手了这么久的女性他们之间的气氛都依旧暧昧,夹杂着彼此间的默契,更何况蕾妮、拉法埃尔这样的女性了
可眼前的英格丽,除了话语上,没一个地方看起来是和费舍尔有那样的感觉的。
先前对方来之前,她还以为会是一个如何如何强大的敌人,以至于让她和拉法埃尔都严阵以待起来。
但现在一看,就这啊?
听到了茉莉劝解的话语,拉法埃尔皱起的眉头也稍稍平缓下来,她同样意识到了一点不对,但却不如茉莉那样确定,只好看向了旁边的费舍尔,想要知道他的反应。
当看见他一脸严肃,完全没有慌乱、心虚乃至于矛盾的感觉存在时,她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瞬间放了下来。
看来,真的不是他的妻子啊,他还没有成婚,而妻子的位置是属于自己的
她嘴角刚要翘起一点,但身边茉莉的影子却挥之不去,让她的心情又很快跌落下去,只好又将注意力放在眼前这位“费舍尔妻子”的身上。
听到了茉莉的疑问,眼前的女仆却冷笑着反问道,
“姑爷和我们家小姐可是自由恋爱,不与小姐成婚难道与你成婚吗?这四年间来,他一直都与我们家小姐在一起,难道他在其他地方出现过吗?对吧,小姐?”
“呜呜.”
英格丽立刻点了点头,可怜弱小地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而费舍尔却扬了扬手,打断了拉法埃尔接下来要出口的话,对着英格丽问道,
“这么说,你们来是为了.”
“当然是为了让姑爷和我们回家,不要再待在龙廷这里了。”
“呜呜!”
女仆开了口,英格丽也跟着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巴巴托斯或者他背后的恶魔种不希望自己掺和这其中的事情?
英格丽是当时和自己进入工厂的人,那位出手阻止自己离开的那个神话阶位应该就是那位恶魔公爵巴巴托斯了,所以他才顺藤摸瓜,用英格丽来告诉自己,不要帮助红龙廷?
但拉法埃尔和茉莉都在此,他怎么可能放弃。
更何况,圣纳黎是自己的祖国,那里的女皇伊丽莎白也与自己有关系,如今她的军队被渗透成这样,很难想象恶魔们的目的以及她如今的状况。
“如果我说不呢?”
“啊,如果姑爷硬要如此,我们也.”
眼看着她们还要接着说下去,费舍尔却看向了待在她们怀里的英格丽,打断了她们的话语,直截了当地问道,
“是哪一个?”
“呜呜.”
英格丽微微一愣,随后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的眸子一缩,随后眸子连带着头颅都向上抬起,指向了身后这位“女仆”,
“呜呜呜!”
费舍尔眸光一凝,随后在在场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之中猛地一下伸出了手拽住了旁边拉法埃尔手上的长枪,她微微一愣,但看着冷着脸的费舍尔也立刻放开了长枪,让之依旧保存着形态。
“姑”
当看着费舍尔握住长枪时,那“女仆”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刚要开口,但面前那赤红色的长枪已经宛如一道长虹那样带着剧烈的爆破声扑面而来。
“呀!!”
英格丽那红润的脸庞一下子就变得惨白,她吓得紧紧地闭上了双眼,感受着四周的空气与狂风都被凝结着砸向自己,好像费舍尔要一枪将之送回地狱那样。
身为一个人类,她只能单纯而无助地尖叫,尖叫!
但毕竟那枪瞄准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恶魔。
在费舍尔掷出长枪的下一秒,那女仆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在神话阶位的力量之下直面了长枪,那长枪直直地贯穿了她的头颅,将她身上连接着英格丽的手.不,应该是一道如同箭头一样的触手给断开。
“轰隆隆!”
整个帐篷都被掀飞出去,那女仆无头的尸体摇晃了两下倒在了地上。从她的女仆装下,渗透出了一缕缕宛如岩浆那样炙热的血液。
另外一位女仆见状,身后一条细长可怖的尾巴也摇晃着伸展而出,她的面目狰狞,头上一对如山羊一样的双角也缓慢地生长而出,
“你,竟敢拒绝公爵的意思!你.”
拉法埃尔皱起了眉头,伸手一招,那柄飞出去的红色长矛便瞬间又飞了回来,将她的头颅给击碎,随后才飞回到她自己的手中。
看着那两具无头的非人尸体,拉法埃尔不由得疑道,
“这也是恶魔种?为什么感觉这么弱小?和先前的那位巴巴托斯简直是天差地别”
茉莉也摇了摇头,如果拉玛斯提亚大人在身边的话她或许还能知道答案,只可惜四年半之前她便离开了自己身边,不知道是不是回到海底去有什么急事要处理,这几年祂也没再回来过,一切都只能靠茉莉自己来处理。
而英格丽则浑身发软地倒在了地上,身上都快要被冷汗给浸透了,她捂着自己的胸口不断喘息着,像是渡劫一样感叹着幸运女神的眷顾,
“母神.母神保佑我.我竟然还活着”
英格丽哭丧着脸跪在地上,费舍尔连忙走上前去,没与她有身体接触,只回头和拉法埃尔她们介绍道,
“这位是英格丽,一位施瓦利的记者,在我来红龙廷之前,就是她暂时当了我一段时间的向导。我们进入了纳黎一间生产战争兵器的工厂,没料到因此被那位巴巴托斯给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