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胤恒来到了一处屋宇前。
“巫师,就是眼前的这间屋子。”
仆人指了指开着的房门,语气颤抖,显得颇为害怕。
匡胤恒点了点头,迈入进去。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臭味,地上躺着一位男子,胯部之处的青砖上有一些液体。
匡胤恒走在近前,只见男子脸色发紫发黑,七窍流血,而此时他腰间的清音铃在微微晃动。
他心中猛然一惊,此人哪里是自尽而死,分明是中了邪。
以前跟随貊巫师出访的时候,也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通常这类人都是在山野之间沾染到了危险的气息,故而使体内阳气衰弱,最后气血枯败而死。
匡胤恒本以为只是普通的超度,但现在看来管且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这种祭祀之礼,目前他还无法独自施行。
他正沉思间,眼角瞥见院内突然多了两名带剑的侍卫,不禁心中一凛。
匡胤恒外表木讷呆憨,但实则有一颗玲珑心,仅仅这一个小举动,他便猜测出了田英心中所想。
“看来,这位田庄主委实不简单,不过换作是我,想来也会这样做。”
如今匡胤恒心知自己陷于监视之中,也没有慌乱,而是对仆人说道:“亡者我已见过,此人死状过惨,需用大礼超度,我随身只带有清音铃,还需巫杖才能完成仪式,还请贵庄派人到涂川城中的水云巫观拿我巫杖。”
他说完,将钱袋里的钱币通通倒出,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竹简放入其中,递给仆人说道:“此乃信物,门人见了便会将巫杖给你。”
仆人拿了钱袋不敢迟疑,急忙去禀报田英。
田英拿到钱袋,仔细观阅了一遍里面的竹简,发现不过是篇寻常的兵法典籍,心中的怀疑才打消了一些。
于是,他派了一名自己最为信任的仆人出庄。
庄外此时正在对峙,见有人出庄来,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
仆人急忙向众人说明情况。
管且听了,呵呵笑道:“我真是看走眼了,那人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啊,倘若这人下山不是去拿仪式所需之物,而是向城内士族通报该如何?”
仆人脸色发白,田英确实暗中叮嘱过他,只要下了山,进了涂川城,莫去巫观,径直去大夫府邸,通报白鹤村村民械斗之事。
没成想一出门便被管且识破了。
管且瞧他神色,便知有猫腻,冷哼一声,对旁边的两名汉子说道:“两位大哥就劳烦跟着此人去那巫观。”
两名强壮的庄稼汉就架着仆人下山。
……
水云巫观内,梁易已勾动地火。
望着幽幽赤焰,他很是满意,现在只等师弟的药草了。
他算了算离考核期限大致还有七八日左右,想来应该够他初掌炼丹之道。
正沉思间,房门被推开,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
“师兄,你在忙么?”
梁易抬头,见是小竹,笑道:“师妹,怎么了?”
“院子外面来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好像是匡师兄派来的,另外两个凶凶的样子。”
梁易疑惑,匡胤恒难不成派人送药来了?
他捏动术印,熄灭地火,走出炼丹房。
来到院中,梁易看到了三人,瞬间察觉到了有些不对。
中间那人一副被架着的姿态,神色十分惊恐。
他打开院门,说道:“我乃水云巫观观主,请问三位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