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之中,梁易持剑而立,眼见着洞口被巨石堵上,红润的脸色顷刻化为苍白。
“砰!”
他手中的木剑陡然碎裂成片,身躯后退几步,撞在山壁上,嘴角鲜血流出,滴溅在胸膛上。
洞内一片漆黑,钟古听到声响,心中焦急,摸到梁易身边,扶住他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梁易含了一口鲜血,擦了擦嘴,勉强说道:“无事,只是体内灵力消耗过多,调息片刻就好。”
酒狐修为高他许多,此战他已是极尽发挥,勉强将其击退,自己受伤也不轻。
梁易靠坐在山壁边打坐调息,钟古害怕蓝狐再次回返,便持着斧头守在他身前。
“师兄,这妖怪本事甚高,临走前还放下狠话,似乎来头极大。”钟古不无担忧说道。
梁易一边调息,一边说道:“九中之忽,狐中之酒,是为酒狐,你可记得师父曾经说过的妖怪的故事?”
钟古回忆了一下,隐隐有了记忆,说道:“离王烨十五年,我们同师父前往卫国绍梨城,路遇大雨,在一古树下栖身,当时有一蓝狐于火前取暖,想喝师父腰间所带之酒,师父赐酒,蓝狐抱酒拜谢,事后师父叮嘱它日后莫要迷惑行人,引诱良家女子。”
梁易微微点头:“不错,酒狐者,栖于山野,饮飞瀑流泉,月夜窜于农户之家,闻到酒味,开坛啜饮,觉之味美,此后便借酒修行。比起其他妖怪,酒狐灵智甚高,山中修行寂寥,他便喜欢用幻术化作俊美男子,偶有貌美女子路过,便将其掳到洞中,肆意淫弄。”
钟古闻听,脸色铁青,他妹妹可被掳走多日。
梁易知他担忧,说道:“你不必担心,酒狐虽喜欢玩弄女子,但必须养花十日才摘,距你等进山到如今,还未到十日。”
钟古松了一口气,又问道:“我们来谷时,那山前花香水澈,转眼间便化作幽暗洞穴,莫非也是幻术所致?”
梁易呼出一口浊气,觉得肺中火辣感稍减,答道:“当时我灯引导至山谷前,我曾问你是否闻到酒气,可曾记得?”
钟古自然记得,他当时还纳闷什么酒竟如此香,漫到了郊野。
“莫非酒味有怪?”
“酒狐喜欢饮酒,自然需要酿酒,而他所酿之酒非凡酒,叫烟云醉,酒起烟云雾迴,处于雾中者,重重蜃楼海市,迷尽人眼,如若没有灯引破瘴,我也看不穿幻象,那院落还是院落,那石案也还是石案。”
钟古恍然,原来他们从一开始进得便不是山谷,而是酒雾。
梁易调息片刻,气息稍缓,起身说道:“我在这洞中还感知到了人族气息,去看看吧。”
他下意识想去摸腰间木剑,手上一空才恍然木剑已碎,只好空手循着气息而去。
两人在洞中绕了一段路,听闻流水之声,前方隐有光亮。
顺着光亮而去,来到一方水池前,只见上方的岩壁有一小洞,细流注入水池之中,也带来了一丝光亮。
水池边的岩石躺着几十号人,遍地都是血迹,梁易两人大惊。
借着微弱光亮,钟古看清躺在地上之人正是安乐乡猎户,大叫一声,跪在地上推搡离得最近之人。
很快那人便醒了,虚弱望着四周:“好黑啊,怎么什么也看不见,这里是哪?”
“太好了,你醒了,我是钟古啊。”
“钟古?钟古!太好了,我被狼追了很远,后来好像……好像晕了过去。”
那人突然捂住自己的眼睛,喊叫了一声,钟古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我的……我的眼睛好痒,好痛啊……”
那人身躯微微前倾,昂着头,面孔暴露在光线下,钟古大叫一声,骇然道:“大鹏,你的……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