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
细软的黄沙起伏绵延,一眼望不到头。晴空烈日下,几株仙人掌嶙峋傲立,不知名的动物骸骨袒露在外,上面爬着数不清的蚂蚁。
[猛A小队2号以AKM以击倒了huni123]
[猛A小队2号以AKM以击倒了小科22]
……
蔚蓝的天空中不停刷新着几行黑字,这些字停留几秒后就会淡下去,然后消失不见。
几个废弃的大油罐后,懒洋洋靠着一个隽秀的黑发青年。
他穿了一件花里胡哨的红色夹克,有些倦懒地看着天空上的击杀提示。
游戏里的人都死一半了,他全身上下的装备还是只有一把没配件的汤姆逊冲锋枪。
《巅峰》,一款号称全世界最真实的全息枪战游戏,通过游戏头盔,玩家便可以将意识导入游戏,让人仿佛置身真实世界。
“猛A小队”是简燃起的队伍名,他是队长——虽然还没分化,但户口本上的第二性别毫无疑问地写着:Alpha。
简燃微一低头,看到一瓶半露在沙子外的功能饮料。他捞过来拉开拉环,尝了一口,口感跟现实中的相差无几。一条小蜥蜴从他脚边爬过,居然还会变色!
他有些不信邪,伸手去戳了下旁边的仙人掌。
“啊!”
“怎么啦?”说话的人是简燃的初中同学程瑞,此刻他正忙着舔刚才干掉的两个人的包。
“被仙人掌扎了。”
“……那一定是仙人掌先动的手。”
“不,我先动的。”
简燃和程瑞今天随机匹配了一个路人队友3号,是个小辫子,3号听见了问:“兄弟你刚玩这游戏啊?”
程瑞说:“他两年没玩了,刚被我拉回来半个月。沙漠图不是大更新嘛,他还没玩过。”
“哦,我说呢。不过这游戏这么火,居然两年没玩?”
说话间,一个脚步声逼近简燃。
油罐后那位耳朵动了动,终于有了动作。
他等了两秒,腾地转身跃起,举枪扫射。
“砰砰砰砰——”
对方同时开枪,火花四溅间,数枚子弹飞出来——
几秒钟后,枪声停了,两人打出的弹壳齐齐落地,但是倒下的人只有一个。
目睹了这一切的3号:“兄弟你这枪刚的可以啊!牛逼啊!”
他居然全部精准打在了对方二级头上,而对方甚至打烂了他旁边的仙人掌,一身豪装都送了快递……
还是程瑞淡定:“习惯就好了。听过R神没有?”
“内测时候的远古大神?听过啊,我就是看他刚枪视频入门的。不过好像都消失快两年了吧,排行榜上那个名字就没亮过,卧槽1号你不会是R神……”
简燃嘴唇微微一抿,正想否认。
“的万千网络徒弟之一吧?”
“……”
简燃捡完装备,下个目标是个房区。
房区里有一队人把守,他跟程瑞简单交代了几句,程瑞回了句收到就去架枪了。
简燃一个人进了房区,故意在窗口晃了晃,醒目的红皮让他看上去就像个只会秀皮肤的菜逼。很快,里面的人忍不住露头,朝他开了两枪。
他身子敏捷地躲闪,程瑞同时在不远处“砰、砰”狙了两枪,窗口那人倒了。
“Nice!”程瑞忍不住喊了一声。
果然,最好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日,又是你。”倒下的那人看着简燃,不甘道,“我认得你这身红皮,上次有个Omega本来都要被我泡到手了,你一来,转身就追你去了。要不加个好友?我也是Alpha,凭我们的技术,那些上分婊还不是随便泡?”
简燃轻轻皱了下眉,举枪,把人补死,“你不配。”
那人瞬间消失,只落下一地的装备。
“来舔包。”简燃在耳机里道。
话音刚落3号就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看到简燃穿了件他没见过的外套,显然是抽奖抽的,他好奇道:“兄弟你这衣服多少钱抽的?”
依然是程瑞代替回答:“二十多万吧,LV限量联名款。”
“……卧槽!”3号咋舌,“就这印了几个包包的红皮,抽了二十多万?”
3号大兄弟直接哽住了,而当他看到简燃换上新缴获的S686,枪身上居然镶满了钻石,blingbling巨他妈闪的时候……
“哥们你是真有钱啊……家里开金矿的?”
“不是金矿,是钻石矿,他爹卖钻石的。”
3号:“……假的吧。”
程瑞没忽悠他。简燃的父亲是做钻石生意的,生意从南非做到冰岛,只要是能闪的石头,就没有他爹不卖的。而作为简家唯一的儿子,他爹交给儿子这辈子最大的任务,就是花钱。
半个多月前简燃大学毕业,他爹还亲自写了幅书法,送了他八字箴言:
志存高远,努力花钱。
3号:“你这样的人生就没有什么烦恼吧?”
“也不是这样说。”简燃想了想,谦虚道,“还是有烦恼的,怕钱花不完,我爸不高兴。”
“卧槽……”
哭了。
.
《巅峰》的游戏初始人数为100人,100人分到一个地图内,分小队对抗。生存区域会不断缩小,缩到最后的就是决赛圈,在决赛圈内留到最后的队伍获得胜利,也叫吃鸡。
决赛圈。
蓝天上飘着的一行黑字:[当前剩余人数11人。]
简燃看中了一个破屋,但开镜一看,发现那个地方已经被人先占了,是个独狼。
那人躲的位置不错,只漏了个枪屁股。简燃不喜欢等,观察了十几秒发现那人不动,他提着枪就上。快摸到破屋的时候,却发现那人始终一动不动。
“掉了?”
包抄到附近的3号说:“这好像是个Omega?我闻到他信息素了。怕不是赶上情热期,打抑制剂去了吧。”
3号说着,顿了一下,“不对啊1号,你不是Aphla吗,这么浓的信息素你闻不到?”
简燃沉默了一秒,有点不情愿地说:“我还没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