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蔡晋同是不会跟外人谈及喻见的工作的,换做十小时前,他一定会有技巧的答非所问,但如今孟冬问他,他坦然地回答:“有几个邀约都被推了,她打算今年陪她家里人跨年,但这是老早前的事儿了。”
孟冬道:“她就接了一档录播的晚会?”
“是啊,”蔡晋同说,“就接了一档,现在想想也不错,还好没多接其他工作。”
车子刚刚开出小区,孟冬的手搭在旁边座位,他侧头看了看,又抹了几下,像在精心擦拭。过了两秒,他忽然开口:“停车。”
“怎么了?”蔡晋同没停。
“喻见落东西了。”
“她落什么了?”蔡晋同慢慢靠边。
孟冬拿上东西,推开车门说:“我给她送进去,你在这儿等一下。”
蔡晋同说:“行,那你跑一趟。”没说他再开回去,也没说应该他去送,孟冬说什么他都随他。
孟冬下了车,手搭在车顶,弯腰对里头的人说:“喻见手机号给我报一下。”
这下蔡晋同有点犹豫。
“太晚了,敲门怕吵到她爸妈。”孟冬道。
蔡晋同使劲点头:“行行行。”
孟冬独自返回小区,走到喻见家门口,他看了看面前的短栅栏。
栅栏不防人,手往里就能开锁。
他抬头看窗户。
这栋别墅不算大,二楼一间房漏出些许光,他拿起手机,拨出刚得到的那串号码。
喻见进家门时轻手轻脚,她上楼后没先去洗漱,也许是因为刚在车上睡过一觉,所以她头脑清醒,身体却发懒不想动。
她把脱下来的羽绒衣随手撂小沙发上,往地上一坐,她抱着腿发了会呆,然后起身,翻出根皮筋把头发一盘,再次在卧室翻找起来。
手机铃声响起时,一抽屉的东西已被她清理到了地板上,深更半夜电话响,她没来得及看号码,立刻先按接听。
低沉的嗓音像坐在轻飘飘的云朵上,从彼端落到她耳边。
“喻见。”
喻见一顿,拿开手机看了眼号码,过了一两秒,她重新贴回耳朵:“哪位?”
孟冬没做自我介绍,他盯着亮灯的窗户说:“你东西落下了,出来拿一下。”
喻见也没再问他是谁,她说:“我没落东西。”
“落了。”
“我落什么了?”
“你出来吧,我在你家门口。”
喻见从地上爬起来,拉开一道窗帘缝往外瞧,隔着阳台看不太清,但别墅栅栏外确实站着一个人。
她放下窗帘转身,正要说话,突然卧室门被叩响,叩了两下,门就被推开了。
喻母探头进来,皱着眉说:“我怎么听见乒铃乓啷的声音?”瞟见一地乱七八糟,她把门彻底推开,“你又在找东西啊?”
喻母更年期,夜里盗汗睡眠极浅,稍微一点响动就能把她吵醒,喻见没想到关上房门也不能完全隔音。
喻见放下手,若无其事地说:“把你吵醒了?”
“也不算,我本来就睡不着。”喻母进来问,“你刚回来?怎么还没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