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男人忽地拉紧战马的缰绳,战马旋即停住几近冲锋的脚步,一剑往身后要追上的麦伦劈去。
这种动作是极其危险的,若这剑没劈中,或没造成过多的伤害,那么等待男人的将是足以毙命的一击。
危险的同时,这下劈的动作也能将对手打得措手不及,麦伦刚抬起手挥刀想砍后背,却被这一剑惊得猛然收回手,然而已经太迟了。
那势大力沉的一剑,加上麦伦自己马匹冲击力的加持,砍倒了剑柄的五指上,尽管负有链甲,但依旧将他握刀的手,其中的骨头应声震断了。
麦伦狠狠咬住嘴唇,握紧弯刀,不管不顾地往马腿砍去。
男人身下的战马惊叫一声,双肩虚弱的他一下没有坐稳,被这畜生摔下马来。
倒地的男人挣扎着站了起来,其他骑兵在与别的敌人缠斗着,相互砍杀,眼下自己面前只有麦伦。
麦伦驾着马,把弯刀放到左手,又同时夹住缰绳,迂回后直直朝男人冲撞而去。
马蹄声如雷鸣。
男人连滚带爬地飞扑出去,握着剑的手往上一扫,斩在蹄子的薄弱处,将麦伦的战马的后马蹄砍断。
麦伦也摔倒下马,他及时从战马上调整位置,双腿幸运地没被压到马身下,那畜生嘶声痛呼。
男人的右肩稍微缓了过来,左肩依旧麻痹,而麦伦也是相似的处境,左手握紧弯刀,腰间淬毒的匕首晃荡。
战场的哀鸣怒吼不断,麦伦听见多是自己的人在哀嚎,难言的急躁涌了上来,表情狰狞,挥着弯刀冲过来。
男人挥剑砍去,弯刀挡住剑锋,麦伦拿手肘撞去,砸到男人盔甲破裂的左肩。
后退两步,男人差点长剑脱手,怒喊一声,举剑斜刺过去,一把剑带着狂风扎来。
麦伦躲闪不及,长剑径直刺破左胸上方的锁甲,他沉闷地痛呼。
男人拧住眼神,愈战愈勇,右手又挥剑斩下,麦伦后退不及,将身体下倾,半跪而下,抬起弯刀又挡住这次斩击,左手上的震颤却愈来愈大。
男人的左手稍稍缓了过来,勉强握住剑柄,双手持剑,极近的距离下,别起手肘,往麦伦下凹的覆面盔撞去。
头颅忽遭一击,即便有覆面盔保护,但依旧将麦伦打了个晃荡。
就在男人举起剑,准备乘胜追击,奋力砍下去的时候。
一根箭矢,从远处飞来,直直瞄着男人而去,男人躲闪不及,那根箭矢撞进了盔甲破裂的肩膀。
哗。
刺痛涌上大脑,男人咬紧牙关,抬眼看向射箭之人,那正是安德里王的长子,正在慌乱地为十字弩装上箭矢。
男人当机立断,一脚踹到麦伦身上,抢夺了他那把弯刀,莽足力气,甩了出去。
长子的瞳孔睁大,头次亲身经历战事的他毫无经验,竟然呆愣住了,面对那旋转着飞过来的弯刀不管不顾。
唰地一声,弯刀的刀刃砸进长子的血肉,他痛呼一声,摔落下马。
男人赶紧回过头,麦伦不知何时拔出了腰间的匕首,蹬起双腿,飞扑地刺过来。
即使男人反应得很及时,那匕首的尖刃还是洞穿了他的小腿,倒转,搅动,男人闷喝一声,将要失去力气的左手握住剑身,右手抓住剑格,往麦伦的后脑勺猛砸,狠狠地砸!
一下接着一下。
直到麦伦彻底失去力气,滑落地跌在地上,平野的草地满是覆面盔下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