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你没明白这世间不单单只有对错这一道理,天天挑着别人的错,证明自己的对,哪可能有人会喜欢你这愣头青呢?
人生在世,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呀,过于执着对错之人,都没什么好下场的,若不是陛下看你这孤臣还算有点用,早就把你发配边疆了。”
李洞玄听着韩形的这一番话,也是明白他之意是让自己不要插手此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晚辈,终究成长不起来,对便是对,错便是错,我乃当朝御史,若是连我都不敢挑错,那又有谁会去挑错呢?”
韩形重重的往李洞玄头上一拍:“你以为你为何能够在朝廷上卖弄你那嘴舌,还不是陛下封你为御史,给我弄清楚了,你是陛下的嘴,而不是天下人的嘴,若是惹了陛下,哪怕你说得再好,再对,那又有何用,在这里,陛下就是理,他说的,那便是对。”
李洞玄被拍了,也不恼,他心知眼前这老丈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他说的并没有错,当今天子之所以能够容得下他,是因为他骂的是朝廷百官,某种程度上,他是站在陛下那边的。
但若是为了影鸦之事,参奏皇上,让他停止培养影鸦,以姬万豪那暴虐的性子,恐怕会直接把李洞玄打入地牢。
这时候的李洞玄不免想起在寺庙里面的日子了,当初父母早逝,年幼的他只能选择入庙当和尚,混口饭吃,那时师傅虽然严格,做错事情直接棍棒伺候,但待他极好。
也正是在这种师傅的培养下,他才会对对错看得如此之重,依稀记得刚入朝为官之时,他看到同僚把一百姓冤枉入狱,就因收了地主老爷的钱财。
被李洞玄发现后,一点都不慌,揽住他的胳膊,用着不在意的语气说道:“为兄之错,为兄之错,改日请贤弟到百花楼,到时我定然自罚三杯。”
在他的眼里,自己的过错只需自罚三杯就可一笔勾销。
李洞玄终究还是看不惯,走上了这人憎鬼厌的道路,为官三年,一好友未得。
思考良久,李洞玄看向了韩形,叹了口气,说道:“哎,我当真觉得当官当得是真没意思,还是回乡当一和尚自在。”
“人生在世,哪里逃得开人情世故四字呢?年轻人,看开点吧,当做看不见,比什么都轻松,别看这些孩子日子过得苦,但总比流落到外面挨饿好吧。”
面对韩形的开解,李洞玄拱了拱手,说道:“谢谢老丈提醒,晚辈已经明白了。”
韩形欣慰的扶了扶须,自己好歹把这刚正不阿的年轻人给劝下来了,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第二天,李洞玄又来了,他走了进来,手里面还拿着一堆玩具和零食。
韩形虽已年迈,但可谓是老当益壮,冲过去,对着李洞玄就是一记飞踢,把他重重的踢倒在地,怒道:“你这厮到底有没有听我昨日是怎么说的?怎么今日又来了。”
李洞玄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开口道:“这不,看你这日子过得挺清贫的嘛,带了点礼物看你。”
孤儿院的孩子们看着李洞玄手里之物,半天不敢动,李洞玄露出平易近人的笑容:“来来来,看上什么就拿吧,反正都是拿来送给你们的。”
与李洞玄最为相熟的小女孩,拿起一盒甜饼,看向李洞玄,开口道:“奇怪的叔叔。”
有了人带头过后,其他孩子纷纷响应了起来,但是他们并未出言感谢,他们的学习中,从来都是如何杀死人,却并未学习到如何接纳他人的善意。